“就在洗車河鎮子上,我給你指路。”琴婆婆一坐上車,心情一下子變好不少,到底年紀小,出來十多天也想家了。
辰箫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她家了,是一處河邊的吊腳樓,她指揮他将車子停到附近的一處空地,三人步行走到她家。
“我家裡就隻有我阿媽和我兩個人,我爬普(外祖父)前年去世了。”琴婆婆一邊走一邊介紹家裡情況。
等到了她家裡,進屋就是吊腳樓的二層,她大聲喊道:“阿媽,我回來了。”
“琴琴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說完隻見一個穿着傳統服裝的老太太走出來。
支落一愣,這老太太她見過,幾天前在涼亭橋賣早點的正是眼前這位。
老太太記性極好,一眼就認出了支落,忙問琴婆婆怎麼回事。
“阿媽,這兩位是彭家的朋友,過來參加彭醫生喪禮的。”琴婆婆将二人介紹給外祖母,又對支落道,“這就是我阿媽。”
支落與辰箫向老太太問了好。
“我叫向琴,你們兩個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琴婆婆的喊個沒完,都把我叫老了。”向琴到家之後徹底放松下來,不再是那個酷酷的趕屍人。
“先去把衣服鞋子換了,這副打扮客人看得不像樣。”老太太趕着讓她上樓,又招呼支落二人去堂屋裡坐。
見老太太又是倒茶又是拿小吃,支落有點不好意思,連忙道:“您不用忙,我們隻是過來坐坐。”
“你們喊我秀婆婆就好,琴琴難得往家裡帶朋友回來,今晚一定要留下來吃飯。”老太太也就是秀婆婆陪着他們一起坐下。
辰箫接過茶禮貌地緻謝,他邊喝茶邊打量着這屋裡的環境,陡然發現牆上挂了一張全家福。
他定睛一看,立時呆住,照片上站在後排左手的姑娘,竟然同姆媽年輕時一模一樣。
支落見他傻傻地望着牆上,伸手推了推他,“你怎麼了?”
被她一推,辰箫竟失手将茶灑到了身上,支落吓了一跳,連忙将他茶杯拿過來,又是掏出紙巾給他擦衣服。
“我沒事,我自己來,不好意思。”辰箫也覺失态,從她手裡拿過紙巾自己擦起來。
秀婆婆趕忙說沒事,又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
辰箫還是忍不住去看那張照片,支落這才察覺他的異常,也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
隻見照片上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英挺女的秀氣,後面站着兩位年輕姑娘,長得有幾分相像應該是姐妹,二人都是美女,尤其是右手邊年長的那位,杏眼桃腮,溫柔可人。
至于左手邊的那位姑娘,雖然沒有姐姐長得漂亮,但看上去卻又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辰箫,你認得左手邊的姑娘嗎?”她忍不住側頭問他。
辰箫沉默片刻,才苦笑道:“她長得同姆媽一模一樣。”
支落瞬間恍然大悟,照片上的妹妹眉眼确實長得同姆媽很像,隻不過姆媽年紀大了,面容有些變化。
但辰箫不同,姆媽年輕時就來到他身邊,陪了他二十多年,他自然一眼就能認出。
秀婆婆先時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後來方明白,嘴唇不禁抖了抖,顫聲道:“你認識我的小女兒?”
辰箫聽她親口确認,證實了心中猜想,方道:“您小女兒是不是叫向再甯?”
“是的,是的。”秀婆婆十分激動,上來握住他的手道,“你知道她如今在哪裡嗎?”
“她現在住在叙利亞大馬士革。”辰箫沒有隐瞞,畢竟這位是姆媽的親生母親。
“叙利亞?那是什麼地方?”秀婆婆沒什麼文化,根本不知道叙利亞在哪裡。
“是中東的一個國家,大馬士革就是這個國家的首都。”辰箫耐心解釋給她聽,可他心知肚明,她未必聽得懂。
果然秀婆婆還是一臉茫然,“中東?那又是什麼地方?她出國了?”
辰箫見她這樣,知道解釋不清,腦仁隐隐痛起來。
“婆婆,您女兒目前在國外,她生活得很好,您不用擔心。”支落見他始終說不到點子上,将話接了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秀婆婆淚眼婆娑地松開辰箫,顫抖得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這時向琴走了下來,看到外祖母的樣子,擔憂地沖她身邊,急切地問道:“阿媽,發生什麼事了?”
她又質疑地看向支落二人,支落剛想表明态度,秀婆婆卻拉起她的手道:“琴琴,他們認識你的涅涅。”
“認識我涅涅?”向琴聞言也是呆住了,畢竟她從未見過涅涅,隻是從外祖父母口中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