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向琴也是自己妹妹,不管父母之間有何恩怨糾葛,他還是分外看重親情的。
向琴有些躊躇,擡眼看到秀婆婆審視的目光,她一激靈,下定決心,扭頭對彭一進道:“還是将阿爸火化吧!”
秀婆婆聽到她的言語,臉色發青,哆嗦着指着墳頭道:“你喚他什麼?”
向琴眼見隐瞞不下去,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緩緩開口:“阿媽,彭醫生就是我阿爸。”
秀婆婆隻覺眼前發黑,向琴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讓她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關切地道:“阿媽,你怎麼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秀婆婆定了定神,緊緊抓住她的一隻手逼問。
就在這時,支落的手機響起,她一看是辰箫的來電,立馬接聽。
辰箫說姓田的男人有些麻煩,讓她和跛道人回去看看。
她和跛道人本就不想插手,正好借此趕緊離開,正好給她們祖孫留一個說話的空間。
兩人往回走的路上,跛道人不停地擦汗,“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真是麻煩,徒增多少癡男怨女,還是我們修道人好,置身于紅塵之外,少了許多煩惱。”
支落卻受不了他這話,譏諷道:“那你還出來雲遊,一直呆在道觀裡不好嗎?”
跛道人不以為然,争辯道:“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不出來怎麼幫助他人,不助人又如何提高我的修為?”
支落嗤笑,斜了他一眼,“原來你們修道這人也如此功利,并非真心助人,隻是你們提升修為的手段是吧?”
跛道人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以前一直自認為嘴皮子利索,沒想到遇到對手,從昨天起就沒占過上風。
“我說不過你,但你不能侮辱我們修道人。”他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有理不在聲高。”支落情緒穩定地回了他一句。
他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兩人回到村東的那間屋子,就見辰箫束手無策地站在門口,一副焦急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支落連忙上前詢問。
“你們看,他變成了這個樣子。”辰箫讓開身,指着屋裡的男人給二人看。
支落和跛道人湊上前一看,隻見田姓男人側躺在地上,周身被黑氣籠罩,奄奄一息。
“完了,他是遭到後卿化身的反噬了。”跛道人一眼就看穿其中門道。
“你們解決了後卿?”辰箫還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微皺着眉頭問道。
“方才我們遭到了後卿化身的襲擊,好在秀婆婆及時趕到,跛道人才化解後卿聚集的屍氣,不過秀婆婆擔心彭醫生會發生屍變,還是讓向琴他們将其火化。”支落簡明扼要地說了大緻經過。
“秀婆婆來了?”辰箫挑了挑眉,眼神灼灼。
支落明白他的意思,委婉地道:“她知道了彭醫生和向琴媽媽的事,向琴這會兒正跟她解釋呢!”
辰箫點了點頭,畢竟是向家家事,他自是不好評說,轉身對跛道人道,“他如今這樣子,還有救嗎?”
跛道人邁步進屋,走到田姓男人身邊端詳片刻,說道:“還真不太好辦,反正他也不是好人,就由他自生自滅罷了。”
辰箫考慮比他周祥,先否定了他的想法,“如果他死在這裡,警方肯定會上面調查,我們到時根本解釋不清,很難洗清嫌疑。”
支落雖然也讨厭這個所謂的梯瑪,但也認可他的說法,對跛道人道:“何況還将他綁住了,咱們又是外鄉人,警方第一個就會懷疑是咱們幹的。”
跛道人幹撸了把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抱怨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不過是出生助人,卻惹來這麼多麻煩,真是多管閑事要不得。”
可面對如此境地,他也隻能再度用艾葉和朱砂擦拭下桃木劍,随即用劍指向田姓男人的眉心,閉目念念有詞,那團黑氣果然逐漸消散。
過了半晌,田姓男人清醒後,用手肘撐着地勉強坐起身,擡首掃了支落等人一眼,冷笑道:“你們倒是運氣好,躲過了後卿的攻擊,沒有變成僵屍。”
“要不是我救了你,指不定你就要變成僵屍了!”跛道人見他不領情,立即指責他不知好歹。
“再甯去世之後,我早就如行屍走肉一般,隻要能為她讨個公道,變成僵屍又如何?”他完全抱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全不在乎,“我隻恨沒能讓姓彭的遭受苦痛,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