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落又望向河畔，果然零散着幾株植物，跟圖上畫的很像。

“我想起山海經中曾有記載，一種叫沙棠的果子，吃下後可以禦水，會不會就是這個？”高鏡得到衛如歡的提示，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關于沙棠的記載。

“昆侖之丘，有木焉，其狀如棠，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曰沙棠；可以禦水，食之使人不溺。”

晏廷忽然背誦起山海經原文，衆人都被他渾厚的聲音吸引，耐心聽他背完。

“晏大哥，你好牛，連古文都能背下來。”支落朝他豎了個拇指，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就吃一個試試吧！”跛道人一臉坦然地走到河畔，摘下一個新鮮的果子，就欲放入口中。

“慢着！”支落沖過去攔住他，颦眉道：“現在也不确定這是不是沙棠，若不是沙棠，你也不怕吃了它中毒？”

“不吃它我們就過不了河。”跛道人推開她的手，不甚在意的咬了一口，笑道：“味道還不錯，酸甜口。”

“落落，跛道人說得對，既然地圖上特地标示這個果子，應該就是在提示我們，族中先輩不會害我們的。”衛如歡走過來一邊勸她，一邊摘下幾個果子。

她這番話正借用了支落先前的觀點，自然駁得支落啞口無言。

衛如歡将果子分發給衆人，晏廷沒有吃，對支落道：“我潛水技術還不錯，不需要吃這個果子應該也能應付，如果這果子真有問題，我好歹能幫你們兜底。”

支落這才放心，沖他點點頭。

辰箫掏出紙巾，将手中的果子擦幹淨遞給她，她甜甜一笑，接過來爽快吃了。

“我先下水試試，看這果子管不管用。”跛道人跳下河，閉口氣沉入水中，嘗試不閉氣，水流居然不會進入口鼻，那感覺很神奇。

他冒出頭，抹了把臉，興奮地道：“真的可以潛水，正常呼吸不受影響。”

其他人見狀也先後跳入河中嘗試，支落還是有些怯，猶豫地站在岸邊邁不開步。

辰箫先跳了下去，然後向她伸出手，鼓勵道：“我拉你下來，别怕。”

支落勉強對他一笑，蹲下身扶住他的手，慢慢地下入水中。

“閉口氣沉進水裡試試，放心，我不會松手。”辰箫扶着她的一條手臂，繼續從旁鼓舞。

支落鼓足勇氣，閉眼閉氣沉入水中，迎面感覺到水的流動，她有些慌亂，趕緊死死揪住他的手，緩了一分多鐘，才嘗試着換氣，果然水流沒有湧進口鼻，呼吸沒受任何影響。

辰箫拉着她浮出水面，微笑道：“怎麼樣，沒事吧？”

“好神奇，居然真的可以在水中呼吸。”支落此刻心情無比激動，第一次嘗試了遊水的快樂。

“順着這條河不知還要走多遠，我們先浮水過去保持體力，需要潛水的時候再下沉。”晏廷把大家叫上來，隐隐之間，他已經成這行人中的領袖。

“但我們随身帶那些東西，一潛水不就全濕了？”

支落還是有顧慮，裝金盞鳳燈的箱子密封性極佳，水流灌不進去，可是其他東西一進水就毀了，尤其是地下城的地圖。

“最重要的東西就是地圖，能把它放進裝鳳燈的箱子中嗎？”經她提醒，晏廷也意識到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那你們手中的其他東西呢？特别是跛道人挎包裡的那些符紙和朱砂怎麼辦？”支落提出一連串的質疑。

“對啊，我的符紙和朱砂一泡水可就全完了。”跛道人聽她這麼一說，立馬哭喪着一張臉，來回搓手尋思該如何處理。

“晏先生，你的包防水級别最高，要不讓大家把重要的東西先放進你包裡，大概率能保全？”高鏡試探着提議，畢竟晏廷這次帶來的背包還是她前一陣特地訂購的。

“我倒忘了，這個包還是你幫我訂的，據說是防暴雨級别的。”晏廷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側邊，自嘲地笑笑，“你們若是不介意，可以把東西先放我包裡。”

衆人聽他這樣說，也沒客氣，紛紛掏出自己攜帶的重要東西，交給了他。

晏廷把自己的背包騰出來，将所有重要的東西都裝了進去，包括高鏡攜帶的平闆電腦，他的東西則分裝到其他人的包中。

“晏哥，地圖就不放你包裡了，還是放在裝鳳燈的箱子裡更加保險。”辰箫考慮周全，地圖太過重要，他不敢冒一絲風險。

“這是自然，你們收好就行。”晏廷分得清輕重，并不介意。

支落打開箱子，将地圖放好，又檢查了一下鳳燈，由于不久前剛添加過新的燃料，鳳燈的火焰燃燒得格外明亮。

衆人下水之前，衛如歡又摘了幾個沙棠果放入兜中，扭頭見支落正探究地看着她，笑着解釋道：“不知道這果子效力有多長時間，多帶上幾顆，若是剛才服用的失效了，還能用這些補上。”

“歡歡還是你考慮得周全。”支落忍不住誇贊，自認不如她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