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鏡捂着前胸咳嗽幾聲,她方才被晏廷踏住胸口,肯定也受了内傷,但辰箫和支落更需急救,因此她坐在一旁暫且忍耐。
等跛道人處理完辰箫的傷口,才提出讓他幫自己看看。
“你傷口在哪裡?”跛道人眼露疑惑,她身上并未見血迹。
“我胸口被壓了一腳。”高鏡還在咳嗽。
跛道人替她把了把脈,又讓她掀起衣服,告訴她要針灸幾個穴位。
高鏡也不扭捏,痛快地把上衣掀起,露出皮膚,跛道人快速地下針,心無旁骛,讓她逐漸止住咳聲。
“最好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我現在隻能暫時幫你壓住咳嗽。”跛道人對她的傷,并無多大把握,就怕耽誤她的傷情治療。
“出去後我就去醫院拍片。”高鏡颔首答應。
“你們三個怎麼搞得這般狼狽,晏居士和那位衛姑娘呢?”跛道人治療好三人剛松一口氣,就又忍不住開始好奇地發問。
辰箫這時已經忍着背痛扶起支落,聽他這麼一問,兩人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高鏡暗歎一聲,将前因後果大緻講述一遍,把跛道人聽了個目瞪口呆。
“這麼說來,我們都是被他騙了?”跛道人望向辰箫和支落,眼神中含着詢問之意。
支落隻能點點頭,被騙的滋味不好受,她還沒從晏廷的打擊中緩過來。
“那你呢?你是怎麼到了這裡?”高鏡可記得他之所以被留下,就是因為需要有人觸發索橋開關。
“唉,說來話長。”跛道人歎口氣,慢慢講出他這兩天的經曆。
原來他見衆人過橋後,他閑得無聊就在那座院落中瞎轉,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色,也沒發現什麼神奇之處。
變黑之後他睡到半夜,被噩夢驚醒後,翻來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起來站在後院的高台上,眺望着對面的石窟。
在萬盞燈火的映襯下,巨大的聖王石像顯得格外的端莊肅穆,他注視了一會兒,忽然發現石像的眼睛似乎眨了眨。
跛道人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擡手揉了揉眼睛,卻見石像的嘴角也微微上揚起來。
他驚得張大嘴巴,不由自主地退後兩步。
這時聖王石像卻發出了聲音,語速平和,低沉醇厚。
“你那幾位朋友明天就有一劫,你願意幫他們平安度過嗎?”
跛道人懷疑自己出現幻聽,忍不住詢問,“你說什麼?”
聖王石像又重複了一遍,跛道人才意識到石像真的開口說話了。
“他們真的會有危險,你怎會知道?”他第一反應是置疑。
“我自有一番道理,不過現在說給你聽你也不明白,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們幾個,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一切隻看你自己的心。”聖王石像的口氣似是渾不在意,也無一絲威逼的意思。
跛道人深吸一口氣,考慮再三決定相信他一次,便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而且沒有索橋我都無法到達你那邊。”
“這都是小事,你現在就可以過來了!”聖王石像面露和煦的微笑,随即伴随着“喀拉喀拉”的聲音,索橋自動伸展出來。
跛道人心下吃驚,但面上裝作無事,跳上索橋,順利地走到聖王石像腳下。
他再次仰望石像,隻覺有些暈眩,石像太過高大,他的身高不過與石像的腳面同高。
“你的朋友已經驚醒了地底的異獸,不過有蚩尤旗在手,他們不過有驚無險,你此時過去也幫不上任何忙。”聖王石像再度開口。
跛道人内心卻翻騰起來,有種被耍弄的感覺,既然不用自己救人,又把他急急地騙過來,這石像究竟想幹什麼。
雖然他沒有将心思宣之于口,但聖王石像卻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中想法,緩聲道:“等這裡天亮了,那些異獸會重歸地底,你沿着密道一直前行,莫要回頭,當走到一處布滿白色棉花地時,就拉動牆壁上方的鷹形手環,就可以救你那些朋友。”
跛道人明顯不信,可又無法與石像面對面對質,隻能望着石像赤裸的腳指頭,無奈地道:“這樣操作真的能救人?”
“隻要你按照我的說法照做,自然能救人,除非你另有打算。”聖王石像的回答頗有深意。
跛道人徹底閉口不語,覺得再聊下去,好像他有什麼壞心思似的。
“記住,天一亮就進入密道,不要耽誤一刻。”聖王石像又叮囑一句。
“可是你還沒告訴我,密道入口在哪裡啊?”跛道人急忙擡頭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