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今生他給妻子再多補償,都無法彌補内心那道傷痕。
辰箫見他失神,輕聲喚了兩聲“盛先生”,才把他拉回到現實之中。
“不好意思,隻是想起了從前。”他黯然失笑,繼續給他講下去。
六千年前,盛夕昙第二次轉世,正趕上曆史書上所謂的部落時代。
但那時神族的力量尚存,世界上仍有神與人結合的後代,而蚩尤正是其中之一。
這些殘存的半神半人,除了身材高大之外,最大的特征就是頭上長着兩個類似牛的角。
由于自身具有一定的神力,蚩尤很快就統一了南方各部族,并向炎黃二帝發出挑戰書。
其實當時黃帝聯盟是由黃帝、炎帝與帝俊三方組成,而帝俊也有神族血統,隻是因為其先祖與普通人類結婚生子,幾代之後,他身上的神力弱化了不少。
可帝俊最了解蚩尤身上的弱點,因此聯合炎黃二帝布下專門的法陣,将蚩尤置于死地。
誰料黃帝親眼目睹了帝俊的神力,憂心其影響自己的統一大業,索性将其除之後快,并讓容成子封印蚩尤。
容成子選定地下城為封印之地,并鍛造了金盞鳳燈,專門培養一批人守護鳳燈,這就是守燈一族的由來。
而辰箫的祖先辰家人,與帝俊一樣,也有神族血統,天生具有遙視的能力,容成子便找上門來,用強迫的手段讓辰家加入守燈族,成為族中的神之眼,方便尋找互人油膏,維持金盞鳳燈的常年燃燒。
“這個容成子應該也是半神半人的後代吧?否則他哪來這麼大法力,不僅能封印蚩尤,還能鍛造出金盞鳳燈。”辰箫聽到這裡,對容成子的身份格外好奇。
盛夕昙的表情卻出現微微的窘态,搖頭道,“容成子沒有神族血統,他之所以有如此高深的法力,隻因為他是我的弟子。”
這下辰箫更加驚訝到無語,難過容成子知道地下城的存在,原來他是盛夕昙的弟子,隻是盛夕昙這位弟子的手段,未免有些過于殘忍。
“我當時一心都放在尋找愛妻下落的事上,對門下的弟子難免疏于管教,給了容成子可趁之機,事後我自覺對帝俊有愧,暗中通知炎帝救走帝俊的小兒子,也是想給他留下一點血脈。”
說到這裡,他不由發出一聲歎息,語氣中透着些許的無可奈何,“誰料帝俊的後人竟如此記仇,都怪我一時心軟,一步錯步步錯,才導緻了今日的惡果。”
辰箫望着他内疚的模樣,不禁出言安慰道:“盛先生,這也不全是你的錯,帝俊後人自覺受辱幾千年,如今晏廷打着為先祖複仇的旗号,其實還是他本人勘不破。”
“如今他剛剛掌握蚩尤的力量,要想運用自如,還需要幾個月的修煉,這正是你們的機會。”盛夕昙将辰箫的茶杯拿過來,将裡面剩下的茶湯倒掉,又給他重新倒了一杯,遞到他面前。
辰箫雙手接過,虛心求教,“還請盛先生指點。”
“容成子當年不僅封印了蚩尤,還将追随蚩尤的異獸一同封印在地下城中,所以以晏廷的城府,他肯定會選擇有用的異獸帶出,譬如說異獸蜚,它口吐的遠古病毒足以毀滅大半人類。”盛夕昙淡淡地給他舉了個例子。
辰箫立時駭然,如果他猜測沒錯的話,晏廷真若将這種遠古病毒帶出來,那注定是場大災難。
“他真的會這樣做嗎?”他的聲音充滿了不确定。
盛夕昙淡然一笑,反問道:“你知道什麼是賭徒心态嗎?”
辰箫怔了怔,輕輕搖首。
“就是輸了還想赢,赢了更加不會放手,晏廷正是如此,他肯定會用這些異獸的特殊功能做交易,你要知道這世界上不少恐怖組織,巴不得想或許這種低廉的生物武器。”盛夕昙哂笑,面色盡顯嘲弄。
辰箫隐隐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
“他太想赢了,這段時間難免會過于春風得意,百密總有一疏,隻要你們的速度夠快,就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盛夕昙觀察着他的表情,見他緊皺的眉宇逐漸舒展,明白他已經想通其中關竅。
辰箫确實被他一言點醒,他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被晏廷牽着鼻子走,應該直搗黃龍,直接攻擊他的大本營。
“我立刻回去與掌燈商量。”他站起身,一刻都不想耽誤。
“慢着!”盛夕昙卻開口阻止。
“盛先生還有事要囑咐我?”辰箫停下腳步,轉身疑惑地看向他。
“晏廷修為大成之前,定會隐匿行迹,以你現在神之眼的微弱神力,根本無法探查到他的位置。”盛夕昙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裡,一句話就令辰箫重新坐了下來。
“那我應該怎麼做,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