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孟思遠轉頭看了他,“不介意我直接進來吧?”
“你覺得會嗎?”
“萬一呢?保不準這裡有你隐私什麼的,我不能看的那種。”
“比如呢?”
“比如你寫給初戀的情書什麼的。”孟思遠看着他,“我也沒法跟你生氣,但心裡會憋屈。”
見她吃醋,肖華笑了,“的确有,不方便給你看的東西。”
孟思遠皺了眉,“什麼東西?”
“你要看?”
“你不方便就算了,我什麼時候強人所難過?”
肖華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個綠色的盒子放在桌上,“年前買的。”
孟思遠看着盒子上的logo,卻是明知故問,“追誰時買的啊?”
“追一個品位很差的女人,俗氣地隻喜歡大金表,非得顯得自己很有錢。”
孟思遠氣得瞪了他,“我不要了。”
見她嘟着嘴生氣,肖華伸手捏了她的臉蛋,“當時看見這款,就覺得你應該會很喜歡。”
放開她後,他打開表盒,拿出手表後,抓過她的左手,套進手腕後卡上,看着她白皙的手腕上多了塊金色的表,很美。讓人覺得,她就該是如此,“挺适合你的。”
孟思遠低頭看着表,毫不俗氣的金色,她穿着寬松的毛衣,搭配也不顯得誇張,隻增添了抹亮色,如他所言,是合适。
當收到這樣昂貴的禮物時,她腦中竟是無雜念的。不會想那麼多,隻覺得很美,得到時是開心的,而開心的大半,來自他買的時機,她不會不要的。
她擡起頭看他,“我很喜歡,謝謝。”
肖華卻一時不知回什麼,他不是為了讓她說謝謝的。這樣的購買,實則是為了滿足自己,而不是她。
孟思遠沒有脫下表,這次來才發現書房外的景色甚是不錯,她走到了窗邊,遠處是條江。江上架了座橋,到夜裡時流光溢彩。她上次散步時走過,換一個視角看,是不同的美。
肖華從身後抱住了她,同她一起看着窗外,“下次我們繞着這一片散步吧。”
“好啊。”
“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跟我說,是對生存的恐懼感,在推着你前進。”
她都不記得具體是何時說的了,“對。”
“那你現在呢?”
孟思遠卻是被問住,現在的她,那種迫切的恐懼感,像是消失了。在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時候,就忽然離開了她。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不敢松懈,讓她在決策的路口,毅然選擇風險更高的路。她害怕變得平庸,害怕輸,害怕比不上别人。她根本沒那麼雲淡風輕,甚至好勝心濃到都有些惡形惡狀。
恐懼不是個好東西,可意識到它漸漸離去時,她卻有些恐慌,想要留住它。
“沒那麼恐懼了。”孟思遠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我覺得害怕。”
感受到她的慌張,肖華臂膀緊緊地将她箍住,“害怕沒有前進的推動力了嗎?”
“是。”
“但是恐懼根本沒那麼強大的能量,如果是推動力,那它隻能管一陣。”肖華在她耳旁說着,“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的欲望,而不是恐懼。”
“但我沒多少物欲。”
肖華輕笑了聲,“因為你有更大的欲望,一點物欲,滿足不了你。”
晚上喝了兩杯酒,不知是酒精讓她眩暈,還是他的蠱惑。
他是一個野心家,野心家一向擅長蠱惑人心。可是,蠱惑,是改變人心,還是順應人心,将人内心想要卻不敢宣之于口的東西說出口。
他的唇擦過她的脖頸,她沒有抗拒,閉了眼感受着他的唇,“那你覺得,我想要什麼?”
肖華看着窗中的她,模糊的光影中,卻能看到她的魅惑與迷離,“你想要更多的權力。”
“真的嗎?”
“你沒想過嗎?”
她睜開了眼,看着兩人緊密相擁的身影,“你呢?經常想嗎?”
“不是經常,是每天。”
她笑了,“那我隻是有時。”
“不,是你刻意在壓抑。”
昏暗的卧室内,孟思遠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欲望,甚至是在放縱着。
她低頭看着他。他再沒了那股嚴肅的冷意,沒了高高在上的裁判權。當被她控制之時,他也會認輸。
他的痛苦與快樂,被她主宰着。
她沒有了任何約束,恐懼的束縛在被她慢慢褪下。在交替之際,在最為虛弱時,她容納了所有的他,将不安感擠出,用貪婪喂養自己,再用欲望填滿内心。
肖華看着她,燈光照着她白皙的身體,足以讓他看到每一寸的她。此刻的她成熟到極緻。勾引着他,滿足着他,掌控着他。
她的想要寫在她急切的動作裡,他從不會責怪她的貪婪,隻會喂養地更多些。
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