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下午要送孩子去上足球課,一頓飯後兩人就告别了。
孟思遠内心感歎有小孩的不容易,獨自騎了輛自行車,去赴劉钰的約。
她們約在咖啡館裡見面,見面後,劉钰先跟她聊了工作上遇到的難題,孟思遠仔細聽着,其中一個關鍵點上的資源,她想起自己有個客戶能銜接上,就直接提出了可以嘗試幫忙。
“真的嗎?”劉钰約孟思遠見面前,腦子裡就盤過一遍,覺得她可能有人脈,也許能幫上忙。自己沒有在手機上直接講,有些事,還是要當面說,看對方反應,“會很麻煩你嗎?”
孟思遠搖了頭,“不麻煩,你把這件事完整地編輯成短信發我。成的話,我先拉個群,介紹你們打個招呼,你再去私下聯系他。”
劉钰點了頭,“好,我回去就組織下語言,把信息發給你。太感謝你了,我都快急一周了,就被卡在了這。”
“不要這麼客氣。”孟思遠知道她約自己就主要是這件事,“你下次如果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話,你直接發信息給我。”
劉钰看着她,剛剛跟她聊事情,她反應很快,立刻就抓住重點,沒有猶豫就提出了幫忙。内心感歎,跟她交流太輕松了,聰明而爽快。這樣的行事作風,也是來自工作的塑造,迅速判斷,分配資源。
這個忙不算小,她卻是雲淡風輕,似乎在她這就是件小事。也是,在職場做到這個位置,手上都有些不多不少的資源與人脈。
劉钰沒推辭,“好啊,那我下次不客氣,厚臉皮地發信息問你。你還挺厲害,能去拜托客戶幫忙,可見你工作很專業,不然哪個客戶想搭理人。”
“沒有沒有,就是介紹下你們認識而已。”孟思遠笑了,“說得好聽點叫專業,難聽點交給人做牛做馬,免費給人家加班。大多數客戶不領情,認為是理所當然;隻有很少一部分,會感謝你的付出,項目結束後有點交情。”
劉钰點了頭,深有感觸,“努力還是會被看到的,工作上還是要更專業點,做事靠譜。”
“是的。重要的事情上,一次不靠譜,下次的機會都可能沒了。”
劉钰笑了,“咱們可真無聊,見面就是聊工作。”
“沒有啊,從你這聽到不同行業的事,挺有意思的。”聊完事,孟思遠才喝了口咖啡,入口就覺有股花果香,“這咖啡不錯诶。”
“是吧,我的私藏咖啡館。你可以買包豆子回去試試。”劉钰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上的表,啧了聲,“誰之前罵我喜歡華而不實的奢侈品來着,你這不聲不響的,買了塊表啊。”
孟思遠哭笑不得,這與她平時的消費習慣太不符合了嗎,“你們怎麼都一眼就看出來了啊。”
“還有誰啊,脫下來給我看看,搞得我也想去買一塊了。”
“你快買,正好當三十歲的禮物。”孟思遠脫下手表遞給她,“李敏,剛剛午飯跟她吃的。”
“啧,你多壞,淨撺掇我花錢。”劉钰仔細觀賞了一圈,連連贊歎,還給她時才想起她的後半句,“你跟李敏和好了啊?”
“又沒鬧掰過。”
“那重修舊好的感受怎麼樣?”
孟思遠低頭看着擺放蛋糕的瓷器,不知是不是老闆的審美,磕了一個角,“回不到從前的,但仍然信任對方,希望彼此過得好。”
察覺到她的些許失落,劉钰安慰了她一句,“能夠希望彼此過得好,就已經是很深的交情了。畢竟大部分人,很難看到身邊人過得好。若是隻好一點,尚能忍受;要是好到徹底追不上,不背後害人就不錯了。”
“他們不知道,其實到最後,真正的情誼,比那點名利珍貴得多。”
劉钰看着一臉單純的她,與工作狀态中的精明能幹截然不同,聰明如她,不知她又是否明白,人性經不起考驗,當能用情誼置換到名利時,很少有人會猶豫。
這兒的海鹽卷頗好吃,臨走時,孟思遠又買了兩個和一包咖啡豆。
下午茶結束得尚早,肖華晚上才回京州,她去超市采購了些蔬果。回去後,泡了杯檸檬水,坐在沙發上時,她才覺得徹底輕松了。
社交再愉悅,她都要回家後獨自待一會兒,才能恢複。
他家多了些她存在的痕迹,茶幾上放着她的抓夾,沙發上多了毛毯,床角是她脫下的睡裙,浴室裡有套新買的護膚品,衣帽間裡放了幾套她的換洗衣物。
但其實也不多,他是個喜歡簡單的人,她不會破壞他的習慣。同時,她不想在他家放那麼多東西,那樣做不合适。興許是為自己留有退路,萬一分手,收拾起來也省事。
這一段需要隐瞞的戀情,她挺适應的。她不想要别人的關注,也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若是公之于衆了,她沒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她很喜歡他,喜歡跟他呆在一起。可她還是謹慎的,不太相信自己能一直得到這樣的美好關系。
她捧着杯子喝了口檸檬水,酸酸的。心想自己真是閑得慌,她起身去包裡拿了電腦,坐去了餐桌上加班。
肖華回到家,就算知道她在家,但看到燈亮着,玄關處有她的鞋時,還是覺得不一樣。他換了鞋走進屋,就看到她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個平闆,看得入神。
他走到她身邊,她才發現,擡起頭看他時的目光裡充滿驚喜,這成功取悅了他。心一動,他就已彎腰,低頭吻住了她。
她的一句你回來啦,都沒說出口,就仰着頭與他接吻。而他手中的雙肩包都忘了放下,貪戀着她的味道。
快喘不上氣時,孟思遠推開了他,下巴還被他捏在手中,她讨好地抓住了他的手,“還要再吃點嗎?”
“不用了。”
沙發雖然挺寬敞,孟思遠還是準備象征性地往旁邊挪動了下,看到他将包随手扔在了地上,以為他就要坐在她身旁時,他卻躺下,頭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孟思遠笑了,放下手中的平闆,“很累嗎?”
終于到家,躺在她身上時,肖華再沒了任何的警惕與算計,他閉上了眼,“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