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幫她在做點事,但也隻是一點小事,賺不了什麼錢。”
雖然他有可能在騙自己,但孟思遠認為他确實是沒賺到太多錢,說實話,他的層次有點低,進入不了王芸的核心圈。
但是王芸到底是多深地介入了孫亞東的事業中呢?
孟思遠還是提醒地多問了句他,“你應該沒給王芸簽什麼字吧?”
孟鵬輝皺了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拿這麼點錢,就不要去給人幹簽字的活兒。那事兒風險大,錢沒給到你覺得進局子也願意,就不要幹,知道嗎?”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又不傻。”孟鵬輝端起茶喝了一口,“瞧你說的,人家正經做生意的。那麼大的企業,上面還有人,能動用的關系那麼多,能量大到你都無法想象,怎麼可能會進去呢?”
孟思遠覺得他不會是無緣無故說出這句話的,“你趴人床底偷聽了,知道人上面是誰?”
孟鵬輝愣了下,“這不是動腦子就能想到的嗎?做得這麼大,上面肯定有人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管用的人,現在也不一定管用啊。”
“你這腦子怎麼這麼不靈活?隻要有錢,什麼關系做不到?而且人家在法院的關系都不少,怕什麼啊?進去了也能被弄出來。”
孟思遠看着他臉上的神情,頗為得意的樣子,不知是什麼給了他與有榮焉的錯覺。他不過是鍊條上最末端的一環,就能得到這種滿足感。到底是他腦子轉不過彎,還是那麼點好處,就已經能決定他屁股的位置了。
這樣的他,都讓自己覺得有些難堪,即使此時沒有旁人。
“怎麼,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讓你這麼相信人家的能量?”
孟鵬輝擺了擺手,歎了口氣,“不說了,這事兒你别聽,也别問。”
孟思遠覺得有點奇怪,但見他這樣,也沒多問,應該是些經濟案件。而他這守口如瓶的樣子,倒是能讓她相信,他真的在幫王芸做事,至少能稍微管得住點嘴。
“那姑姑,手裡實權到底大不大?”
“怎麼了?”
“好奇啊,她可是咱認識的最有錢的親戚了吧,指不定能靠她混混呢。”
“你還是靠自己吧,别人都靠不住。”孟鵬輝停頓了下,“不要找她,要有事就找我。”
孟思遠點了頭,想嘲諷找你有屁用,但還是沒有說話。
孟鵬輝看着女兒,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沒多大本事,能生出這種聰明努力的女兒,也算是他的命了,“我還是希望你能找一個好男人,他不要多有錢,對你好就行。”
孟思遠終于忍不住,冷笑了聲,“要是不幸找到像你這樣的,怎麼辦?”
被女兒挖苦,孟鵬輝卻是笑了,“不會的,你眼光很好,不會那麼倒黴的。”
見她沉默,孟鵬輝多說了句,“我是犯過錯,但我不想要你因為我的失敗而放棄一種可能,我還是希望你能有個幸福的家庭。你放心,我以後不要你管的,你隻要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
“你管好你老婆兒子吧,少操心我。”
肖華到家時,已經九點多,有應酬,沒辦法,喝了點酒。
他跟她說過一聲會晚點回家,回到家,打開門時發現屋子裡沒有亮光,是驟然的冷清。她不會這麼早睡的,他沒有換鞋,打了電話給她。
電話響了幾聲後才被接通,他問了她,“你在哪兒?”
“在家。”
“你家?”
“嗯。”
“等我過來。”
“不用麻煩了,明天見吧。”
“沒有,等我。”
聽出她的嗓音有些悶悶的,肖華沒有多聊,挂斷後就打了電話給老莊。老莊尚未離開,他上車後問了句,“你怎麼還沒走。”
老莊平穩地啟動了車,“您今天喝了酒,以防您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多留一會兒。”
肖華倒是第一次知道他有這習慣,“謝謝。”
“應該的,您客氣了。”
肖華有她家的鑰匙,依舊是一片黑暗,他沒換拖鞋,穿着襪子就走進屋子,直接去了卧室。
卧室裡開了盞床頭燈,她個子算高,可縮在被窩裡時,他覺得她隻是小小的一團。
他走到了床邊,看到她側躺着,将小象抱在懷裡,在發着呆。透過昏黃的燈,能發現她紅着的眼圈。
肖華有些潔癖,外穿的衣服絕對不會上床,他直接坐在了地上。他脫了外套,才将手臂支到床上,輕摸了她的臉。
她不講話,躲避着他的眼神,他也沒開口,隻是靜靜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