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官差見狀,迅速奪過白芷蘭手中的劍,拔劍一擲:“方女俠,接劍!”
阿沅有劍在手,威勢頓增,如虎添翼,揮劍劈開飛镖,迅速逼近黑衣人。
陸官差不由高聲喝彩:“方女俠太厲害了!”
白芷蘭被這聲量震得頭皮發麻,她捂住耳朵道:“你安靜點!”
黑衣人飛镖已使盡,見事态不妙,急忙轉身欲逃。
卻在此時,一支弩箭如寒星劃空,迅速射出,正中黑衣人大腿後側。他踉跄幾步,又被一箭射中小腿,徹底癱倒在地。
白芷蘭轉頭一看,隻見盧侍郎正持着弩弓,目光如冰,沉聲道:“來人,把嫌犯拿下!”
他頓了頓,揚起嘴角,眼底閃過一絲微光,好像在看誤入籠中的獵物:
“兩個都拿下。”
時近亥時,夜色已深,大理寺内卻燈火輝煌,人影穿梭,
白芷蘭收起藥箱,對剛剛從中毒昏迷中蘇醒的官兵們說道:“這藥每日喝兩次,不出三日便可解毒。向你們長官告個假,好好休養吧。”
周行緩步走來,戲谑道:“看來白小娘子不僅懂得美酒佳肴,還真有幾分本事啊。”
白芷蘭白了他一眼,冷冷道:“周大人若是閑來無事,不如去協助審訊犯人,少在這兒陰陽怪氣。”
周行挑眉,不懷好意地笑道:“審訊之事自有大理寺與刑部負責,白小娘子也說過,周某不過一環衛官,并無實職位,如何能參與審案?頂多能幫忙擒住拒捕的嫌犯罷了。”
他所說的“拒捕的嫌犯”正是阿沅。
回想起西市那一幕,白芷蘭心中怒火難平:當時,阿沅協助官兵擒住黑衣人後,盧侍郎竟過河拆橋,下令逮捕“通緝犯”阿沅。阿沅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一番反抗後,盧侍郎竟挾持白芷蘭,逼阿沅就範。
“既然真兇已落網,之前的通緝令顯然就是弄錯了。你們為何還要抓阿沅?”
周行卻輕笑一聲:“白小姐先前不也懷疑,兇手可能并不隻一人嗎?也許是他們合夥作案呢?”
白芷蘭皺眉反駁:“懷疑隻是懷疑,但沒有證據。阿沅他是我的護衛,日日與我呆在一塊,絕無殺人的可能。你們不能無故抓人!”
“白小娘子好大的口氣,你說沒殺人就沒殺人,律法是你定的?大理寺是你家開的?”
白芷蘭張嘴欲辯,卻見陸官差匆匆走來,正色道:“白小姐,周大人,犯人已經招供,此案已結。”
剛才還争吵不休的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這麼快?”
陸官差點頭道:“那人十分配合,問什麼答什麼,還未上刑就認罪了。這是堂審記錄,劉少卿特意讓我送來給白小姐查看。”
白芷蘭接過堂審記錄,周行也伸頭湊近來看,被她一腳踢開,“環衛官沒資格參與審案。”
周行:“……”
白芷蘭展開記錄,細細讀起來:
那黑衣人自稱姓餘,甯州人士,乃“五行教”舊部。
教派被鏟除之後,他流落至京城,因學過武藝又有力氣,便在鐵匠鋪謀生,期間偷偷為自己打造多把武器。後因手腳不幹淨被趕出鋪子,便四處偷盜錢财度日。
正值皇帝攜百官去泰山封禅,京城防衛松懈,他愈發猖狂。一日潛入齊府偷盜時,忽然想到五行邪術祭祀之法可以改變運勢,甚至長生不老,便起了殺人奪寶的念頭,先後殺害了屬“金”的齊小姐、屬“木”的柳娘子、屬“水”的汪姑娘……
匆匆看完,白芷蘭連連問道:“那他為何殺了柳娘子後,還要一直追殺我?還有香囊,為何故意留下我家醫館的香囊陷害我?這些他是否有交代?””
“有。”
“他怎麼說?”
陸官差躊躇道:“他說……看你不爽。”
白芷蘭:“……?”
周行在一旁哈哈大笑,陸官差急忙解釋道:“那人說,觀白小姐面相,總覺得你會克他,便欲除之而後快。”
“胡說八道,他根本就沒有記住過我的臉!”白芷蘭怒極,直言道:“這份供詞漏洞百出,竟然就這樣簽字畫押、草草結案了?不行,我要去找劉少卿!”
“劉少卿已經離開大理寺,回家去陪女兒了。”陸官差為難道。
白芷蘭眼皮一跳,心中隐有不妙的預感,“那現在是哪位大人在負責此案件?”
“是盧侍郎。”
白芷蘭沉沉歎氣,真是冤家路窄。她又問:“那我的護衛呢?可否釋放了?”
“方女……”陸官差一頓,改口道:“嫌犯阿沅正在受審。”
“用刑了嗎?”
“嗯。”陸官差艱難點頭。
白芷蘭急了,“那兇手不是已經認罪了嗎?”
“盧大人說,他身份可疑,或許涉及另一起案件。”
白芷蘭眉頭緊擰,“另一起?近期京城不就這一起案件嗎?”
“是一個月前的……北燕懿王世子被害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