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蘭挑眉一笑:“不,我知道餘大的把柄是什麼了。”
話音剛落,卻聽獄卒慌忙來報:
“不好了,犯人餘大在牢中服毒自盡了!”
“什麼?!”
隻見周行拍案而起,白芷蘭眉頭緊蹙:“快帶我去牢房,或許還能救。”
陸官差此時剛從外頭公幹回來,得知此事,就跟着幾位大人匆匆趕至監牢。
隻見餘大蜷縮于地,口角已溢出黑血,雙目翻白,氣息奄奄。
“這還能救嗎?”周行急切問道。
“試試。”
白芷蘭要來幾碗清水,徐徐灌入餘大的口中,繼而抽出銀針,迅疾刺向他幾處穴位。
餘大渾身一個哆嗦,忽地吐出大量黑血與穢物。
白芷蘭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黑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入他口中。
施救完,白芷蘭抹去額頭的汗水,指着昏迷過去的餘大道:
“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且看能不能熬過今晚吧。”
離開監牢,一行人回到議事堂。
周行剛開口問白芷蘭:“你方才所說的餘大的把柄究竟是什麼?”
陸官差也深感好奇,正要附耳一聽,卻見她徑直走向獄丞,問道:
“大人,适才可有人去牢房探視餘大?”
典獄搖頭:“餘大被押回牢房後,便立刻咬破後槽牙上的毒囊,短短片刻間,自然未曾有人前去探望。”
白芷蘭眉頭微蹙,轉而望向盧霖杉與周行,問道:“你們在審訊時,最後問了他什麼?”
周行撓着下巴似在回憶道:“不過是些威逼利誘之言,‘如若不招,便連你的妻子一并處置了’,這類的話。”
“隻提了他夫人?沒有沒提他的孩子?”
周行張大嘴巴,驚訝道:“他竟有孩子?”
“這不是你提醒我的嗎?”白芷蘭定定看着他。
周行一臉茫然,張口欲言,卻聽白芷蘭冷聲質問:“周大人,八月初五和初六的晚上,你身在何處?”
陸官差稍一計算,心下了然:她指的是齊小姐和柳娘子遇害那兩晚。
周行一愣,“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周大人,請如實回答。”
周行沉下臉,答道:“八月初五那晚,齊家夫人壽辰,我代家母赴齊府祝賀。至于初六夜晚……”
眼看着議事堂内還有不少官員,門也大敞着,來來往往的人不勝枚舉,他欲言又止。
左顧右盼,待附近沒有其他外人時,他才支支吾吾地,壓低聲音道:“初六晚上我在妙音坊喝酒之事,你不是早已知曉了嗎”
陸官差聞言大驚:“周大人,你竟然……!”
“噓!别嚷嚷!”
本朝律法規定,官員不得進入酒肆食館吃喝,周行連忙攔住陸官差,讓他莫要多嘴。
周行又道:“初五晚上的事我也同你們說過的,難道你忘了?正是因為齊小姐遇害那夜我正好在齊家,盧兄才找我協助查案。然而當時我喝太多了,未曾注意有無可疑人物。”
白芷蘭目光銳利,追問道:“你與齊小姐可相熟?那日可有接觸?”
卻見周行不由得攥緊了拳頭,眼神閃躲,慌張答道:“不熟不熟。那日似乎打過照面,但我醉得厲害,記不太清。”
“可我聽說,齊小姐曾是你奶兄弟的未婚妻?”白芷蘭悠悠說。
盧霖杉聞言,點頭道:
“确有此事。吳校尉是周兄奶娘之子,與周兄情同手足,曾與齊小姐訂婚。然吳校尉參軍多年未有功績,齊家便退了婚。後來榜下捉婿,才與新科進士秦寺丞訂了婚。”
“原來是這樣啊,那一切就說得通了。”白芷蘭若有所思道。
此時,門外往來的官員聽聞堂内争論,不由駐足探聽,漸有圍觀者聚攏,人數漸多,絡繹不絕。
陸官差察覺氣氛異樣,見周行神情尴尬,額上冷汗涔涔,正欲提議移至隐秘之處再議,便聽周行急聲道:
“你們究竟想說什麼?”
白芷蘭施施然落座,倒了兩杯熱茶,慢條斯理地啜飲一口,方才緩緩開口:
“齊小姐房中有兩個用過的茶杯,更夫還見你從齊府後門出來。你卻說隻是‘打個照面’?”
周行張口欲辯,卻被白芷蘭冷聲打斷:“初六晚間,飲酒前,黃昏時分,其餘人未至,你卻提前去了柳娘子房中,并與她發生争執。這些皆有老鸨和丫鬟作證,你可認否?”
盧霖杉亦冷冷補充道:“那晚酒過三巡,你借故胃中不适,離席良久方歸。我與趙兄皆有記憶。”
陸官差心中一震,難道他們竟覺得兇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