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途忽然湊到明月耳邊,輕聲道:“你看那個金花鎖鍊面遮,好漂亮。”
這時候還有閑心欣賞這些?明月忙沖他擺了擺手,指向中央的牆柱,那裡與樓下不同,做成了合隔,那本古書或許就在其中。
風途會意點頭,二人悄悄從南窗潛入屋内,躲在暗處蹑手蹑腳向着牆柱靠近。
等守衛走到另一側,二人終于摸到牆柱之前。
風途輕輕打開中間的隔門,裡面沒有書,是一幅字。
明月打開另一處,裡面是一幅畫。
風途又打開一處,這下裡面什麼也沒有。
忽然他腳下一空,這是個機關。
明月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正要拉他上來,身後已有人靠近。那人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上當了吧?緊接着擡腳将她踹了下去。
兩人摔下約莫三層之多,借攀身周木牆才沒摔出個好歹。四周漆黑一片,明月緩過勁來去找風途,對方卻一聲不響,好像沒人似的。
她從懷中摸出個火折子,方才看得見一點影,小心照探四周,找到一面弧形的牆,牆上放着火把,将它點燃後總算看的清了些。
這是個不小的半圓形地洞,共連接着三處走道,從通道望去都是烏黑一片,不知通向哪裡。
明月又喚了他幾聲,方聽得一點動靜,随之找去,才發現風途坐在不遠處的地上,頭埋在膝間,瑟縮在那像個小孩子似的。
“你怕黑?”往日覺得他還算穩重,原來也有害怕的東西。看着他這副樣子,明月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的叔文,又調皮又不熟悉清水山地形,有一次兩人到後山汲取天地靈氣,回來時在山裡走散了。
等自己找到他時,他正抱着腦袋窩在一處樹洞,手裡還捏着一朵皺巴的花。
“你在這裡做什麼?”小明月不解。
小叔文慢慢擡起頭,撲扇着水涔涔的大眼睛,忽然撲過來抱住她放聲大哭:“小師叔!我差點就被野獸吃掉啦!”
“清水山沒有野獸。”
“真的!我看到啦!”
小明月沒再與他争辯,“你去哪裡了?怎麼沒跟緊我?”
小叔文慢慢起身,摸了摸眼淚,将手中的花拿給她看,“我見這花與師父書中所繪十分相似,便想帶回去給師父瞧瞧,若是真的,可是味罕見藥材呢。”
這花當然是,雖然明月對那些個花花草草不感興趣,可大師兄喜歡在這山裡栽植花草,以天地靈氣頤養藥材的習慣她還是知道的。想必他口中的野獸,就是大師兄用破布爛麻做的那些個奇奇怪怪用來震懾旁人的鎮獸吧。
不過鎮不鎮的住山野精怪不知道,小叔文倒是被吓得不清。為此,師兄也氣的夠嗆,不僅罰跪,還不準他再去後山。
明月在風途身側蹲下,将火把舉到他前方,“别怕。”
許是感受到前方的溫暖,風途慢慢擡起頭,看向明月的眼神如幼時的叔文一般,令她一瞬心慌。
看着明月手中的火把,風途心中滋味複雜,伸手接了過來。隻是他不敢再看向明月,似是有些……羞怯?
明月從另一處通道口的牆上又取下一支,點燃走在前面,風途跟在後面,兩人沉默着走在長長的通道中。周圍偶爾傳來一陣沉悶的響聲,兩人看了看四周,又繼續前行。
終于,風途忍不住開了口:“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怕黑。”
“嗯。”
一陣沉默後,他又問:“你對我,是何印象?”
眼前的人停住了,風途險些撞上,見明月轉過身來看着自己,他一時有些忐忑,連忙撇開了目光。
“看那裡。”明月說。
“什麼?”風途一時沒明白。
明月再次示意他看向右側,在火把指着的地方有一塊黑色的标記,那是不久前明月自己畫的。
“我們一直在這地方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