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邊,許宇已經帶着許清嘉走了過來。
許清嘉确實耀眼,一進來就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衆人越發肯定起了傳言的真實性。
“孫女來遲,請祖母恕罪。”許清嘉說是請罪,實際上已經賴到了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笑眯眯地摟住她:“我們五娘一定是為了祖母好好打扮去了,真是好看極了。”
許清嘉笑着說:“孫女長得像祖母,自然是好看的。”
平南侯臉上的笑容一滞。
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
他隻能說道:“其實五娘長得更像舅舅些。”
即使自己的外祖父已經被提及,容朗還是穩如泰山,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
也不知這是沒聽見還是太沉得住氣。
老夫人當作不知,讓人開始表演歌舞。
為了在李希言面前留下不奢靡的印象。
歌舞被一縮再縮,變得索然無味。
若不是都在和好友同僚閑聊,怕不是當場就要睡過去。
容朗更是一直歪着身子和李希言說話,恨不得直接挨着坐了。
“你看你對面那個女子。”
李希言擡眼一看。
她對面坐了好幾個女子。
和她正對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已婚婦人。
穿着一身水紅色滿繡百花紋衣裳,看上去就富貴極了。那張臉倒是和許清嘉有幾分相似,隻是她的眼尾挑極高,一看就不好惹。
她右手邊坐着的是個面色蒼白的姑娘,長得很秀氣,臉隻有巴掌大小,一雙小鹿似的眼睛楚楚動人,讓人一看就覺得心生憐惜。
“哪一個?”
“紅色衣裳。”
“許家的大小姐?”
“沒錯。”
“不如許清嘉。”李希言直言。
許清嘉雖然看着嬌縱,但是目光清正,這個許家大小姐眼神很是混濁,讓人見之不喜。
容朗也有同感:“名聲也不太好,聽說啊,當時杜司馬的母親打死都不準她進門。”
“我記得夫人人不錯啊。”
“是啊,所以才都覺得奇怪呢……”
二人竊竊私語。
繡衣使們已經習慣,完全沒有反應。
隻有稍微注意到這邊的人都覺得有些……
這倆人是不是在商量要怎麼搞他們?
“老滑頭,你說是不是啊?”鄧松雲身邊的同僚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鄧松雲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古怪:“你們怎麼想的?”
平日裡也不像這樣正經的人啊?
“你看啊,李希言這一路過來弄了那麼多人,這是不是輪到咱們交州了?”
鄧松雲面無表情:“反正和我沒關系。”
同僚叉腰:“我也不怕。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鄧松雲悠悠道:“閻王索命你怕不怕?”
那同僚飛快瞟了一眼李希言。
“有那麼一點點。”
漫長無聊的歌舞完畢,天色已經快黑了。
侯府挂上了各色彩燈。
這彩燈很是奇特,全部都做成了桃子的模樣。
數量不多,高高低低挂在樹上,卻别有一番趣味。
老夫人目光一深,忽然說道:“五娘,把你這次珍藏的酒拿出來給客人們都嘗一嘗。”
許清嘉眉頭微皺,臉上還是揚起了一個笑臉:“是,祖母。”
仆人們端着酒壺給客人們從後到前依次倒上。
輪到貴客這邊的時候,許清嘉站了出來,親自給各位客人都斟酒。
最後被斟酒的是容朗和李希言。
許清嘉端着酒壺。
“王爺,請。”她左手按着壺蓋,長袖浮動,十分動人。
容朗收斂了笑意,一臉客氣不失禮貌:“多謝。”
許清嘉又走到李希言面前,給她斟上酒。
“李少使,請。”
她的袖子在李希言的手背拂過,又沖着她展顔一笑。
“李少使,這酒是我親手釀的,裡面添加了些祛濕的藥材,您可千萬别嫌棄。”
李希言垂眼看了一眼酒杯。
琥珀色的酒液透明清亮。
“許娘子好手藝。”
許清嘉微微欠身,回到位置上,給自己也斟上了一杯酒。
此時,平南侯起身端起一杯酒,朝着衆人說道:“今日家母七十大壽,多謝各位親朋同僚賞光,在下無以為表,薄酒一杯,先敬各位。”他仰頭喝下一杯,又端起一杯酒,“再敬家母。”
衆人紛紛站起,端起酒杯和他一同敬了老夫人一杯。
老夫人笑得合不上嘴,自己也喝下一杯酒,讓人叫戲班開始表演。
本來有些疲乏的衆人一下來了精神。
誰,不喜歡看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