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呢?”
“苗青哭着拒絕了,邱娘子遺憾離開。第二日又讓人送了一箱子金子說是給苗青壓驚,讓他不要見怪。”李希言補充道。“苗青收了。”
容朗笑得不行。
“确實該收。”
二人說得正開心,忽然被一人叫住。
“二位請等一等!”
二人轉過頭。
隻見一個穿着亮眼的紅色短打,脖子上挂着好幾個撥浪鼓的中年人小跑着朝着二人喊着。
容朗問道:“你有何事?”
中年掏出一粒碎銀:“您剛剛是不是給了一群孩子這個?”
“是啊!你……”
中年大松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容朗一頭霧水:“你這是?”
中年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那些孩子拿着碎銀來找我買玩具,我還以為……就多問了幾句。”
一群普通人家的小孩拿着碎銀來買東西,确實異常。
容朗解釋道:“剛剛我問了那些孩子一些問題,這是謝禮。”
中年不住的道歉:“是我多心了……”
“沒事。”
青年回頭望了一眼:“我的貨還在那兒了,就先告辭了。”
他說完行了個禮就風風火火離開了。
容朗感歎:“難怪那些孩子見外人都不怕,這裡民風倒是淳樸。”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李希言很喜歡這樣的環境,“都是相熟的人家,有人情味。”
“京城哪裡都好,就是冷冰冰的。”容朗很是感歎,“我去過許多地方,要不是京城有哥哥嫂嫂在,當真是沒有什麼意思。”
“那如今呢?”
“如今嘛……自然是此時此地最好。”容朗轉過頭一笑,“我聽說本地有個厲害的大夫,專治跌打損傷,我們去買幾貼膏藥試試?”
二人拎着大包小包回驿站的時候,繡衣使們都在大堂裡,苗青眼皮一跳。
這是搶他的活兒幹嗎?
李希言把東西一放:“那些馬匪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關風和回答道:“都處理完。那群馬匪攀上的是鳴沙縣的縣丞。今兒剛去搜了那縣丞的一處私宅,裡面全是被馬匪劫的女子,任憑他再巧舌如簧,也辯解不了這些罪行!”
“真是好樣的。”李希言冷冷一笑,“核實後立即斬首,那些馬匪,一個都别放過。”
“是!”關風和說道,“難怪那日那個頭子一見我們去救那些女子就急得不要命,原來是怕這些女子說出他和縣丞勾結的真相!”
“縣丞不倒,他不死。”李希言擺擺手,安排道,“三日後,我們就進鳴沙山,去涼州。”
“這麼急?”苗青有些無奈,“您身子才好,再休息幾日吧。”
李希言壓低了聲音,見四周沒有其他人才說道:“涼州來信,軍中出了瘟疫。”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
隻是到底在大堂,也不好追問。
“是。”
三日後。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從鳴沙縣出發。
因為此處要越過的鳴沙山還不算太大,他們還是選擇了騎馬。
清早出發,天氣晴好,還算不錯。
從鳴沙縣西門出,就是傳聞中的鳴沙山。
腳下的碎石子越來越少,沙塵越來越多。
慢慢的,視野所能及之處全部被黃沙填滿,隻有零星幾根枯木枝是其他的色彩。
松散的沙子讓馬兒也放緩了腳步。
在浩瀚的沙漠中前行,竟然有一種閑适的感覺。
李希言騎在馬上,昏昏欲睡。
忽然身下的馬兒長嘶一聲。
“有馬隊。”容朗在她的耳邊小聲提醒,“應該是馬販。”
李希言立即打起了精神。
就在一行人前方不遠處,一隊馬匹停了下來。
那領頭之人是個圓臉大胡子的中年人,一身豪氣,沖着衆人招手。
李希言和容朗走上前和他互相見過禮。
大胡子笑着問道:“你們也是去涼州的嗎?”
“正是,大哥也是去涼州?”
“是啊!”大胡子主動邀請,“咱們同路吧?聽說這邊馬匪鬧得可厲害,互相還能有個照應!”
李希言自然不好拒絕。
“這自然是好。”
大胡子笑咧了嘴,打探道:“你們是做藥材生意的?”
“是,鄙姓任,京城人。這位是家弟,任朗。”
大胡子抱拳:“在下魯達,是雲州人,家裡世代養馬的。”
“魯大哥謙虛了。”李希言瞥了一眼對方的馬隊,“您這些馬可不是凡品,看來你還是個大老闆呢。”
“這些大半都是給周小将軍帶的!”魯達也直來直去,“那些劣等的才是我的。”
容朗忽然出聲:“周徹?”
“那可是定遠将軍!”大胡子笑着解釋道,“我說的是西平郡王的次子,周霍。他最是喜歡馬兒。”
“原來如此。”
雙方合成一隊同行。
魯達見識多性格爽直,說話風趣,雙方倒也算和諧。
行到了下午,突然卷起了風沙。
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黃沙與之前遇到的不同。
所有人都俯下身。
過了許久,風沙暫停,眼前的地形卻忽然一變,讓人摸不着頭腦。
魯達面露難色:“這……我也來過幾次……”
繡衣使們也一時失了方向。
正在此時,後方,一輛馬車緩緩來駛。
“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