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不疑有他,臉上挂起人畜無害的笑容,扶着許若愚往藥堂的方向走。
“讓我看看,我們若愚第一次做的武器……”
江尋纖細白皙的手接過許若愚手中的匕首,褪掉外層的刀鞘,隻見寒光一閃,江尋收起調笑的心情,臉色一正。
“怎麼樣?”許若愚心裡打着鼓,雙手不住地互相摩擦,生怕自己把人家的東西補壞了。
“好……”江尋驚歎,眉眼之間流露出掩藏不住的贊賞,“若愚,簡直與原來的匕首嚴絲合縫,看不出半點修補的痕迹,而且看着……”
許若愚往前湊了幾分:“不好?”
“不不!比原來的匕首看着鋒利很多……若愚,你真是一個天生的做武器的料子啊!”江尋愛不釋手,忽然想起許若愚的身份,他不得不正色道:“不過以後若是有人找上門來,咱們還是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能叫他們看出你就是鬼手劍聖的後人,好嗎?”
許若愚懵懵懂懂地點頭,自家相公應該不會騙自己吧……
江尋見她答應,滿意地收起匕首,為她理了理有些淩亂的額前發:“乖,今日匕首修補好了,咱們好好慶祝一番!我去做大餐!”
許若愚端坐在藥堂中,看着江尋輕快地走向廚房,不由得想起剛剛在門外看到的江尋。
那如霜雪一般清冷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難不成,江尋還有其他事瞞着自己?
方才他在房間裡到底在看什麼?
不然還是找機會先從如意鎮出去,看看江尋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她也該了解了解自家相公的底細了……
吃飯的時候,江尋不知是因為匕首被修補好了,還是别的什麼原因,看起來十分高興,不斷給許若愚夾着菜,口中感謝着許若愚。
許若愚用筷子戳着碗裡的米飯,猶豫再三:“……子業,你不是說咱們找機會要從如意鎮出去拜祭一下你的父母嗎?”
江尋的動作停了下來,收起寬大的衣袖,他放下筷子:“若愚想出去走走?”
許若愚淺淺笑了:“咱們成親這麼久,也該找個時間去拜祭一下,我父母雙雙失蹤,杳無音訊,這是沒有辦法,不管怎麼樣,你父母還是要去見一見的。若是有時間,我也好出去找一找我的爹娘……”
江尋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不過咱們現在的鋪子怎麼辦?”
許若愚思索了一下:“我爹在的時候,收了個徒弟,叫錢修。後來因為我在,錢修就另投祝師傅門下了,現在把他找來,簡單的鐵器應該沒有問題,再難一些的,讓他們先去平安鎮找鐵匠,等咱們回來,給錢修算錢就是。”
江尋笑了:“這倒是個好法子,我明日就看看鎮子上可有合适來藥堂的孩子,咱們也該尋個徒兒,以後也好随時從如意鎮出去,不然總是惦記着鎮子上的事兒,難免拘束。”
“這不是時間來不及了嘛!先應付一下,等回來之後,我們再尋徒兒。”
議定過後,二人決定第二日先和來頂班的人商量一下再确定何時出鎮。
錢修比許若愚略大幾歲,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許老爹帶回來,當作徒兒養了好幾年,後來許老爹見他更喜歡木工活兒,便去跟祝師傅交涉一番,當時祝師傅因為自家兒子不肯接他的班生了許久的氣,見有孩子想要學木工,十分高興,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錢修非常感激許老爹對自己的事這麼上心,許若愚一找上門來,他自己就同意了。
不過這事兒他也做不了主,還是得看祝師傅。
許若愚自己找祝師傅一頓說和,祝師傅聽她要出鎮,讓她從外頭帶一本《精工集》回來,早就聽說外頭的木工師傅都看這本書,如意鎮的書肆裡卻沒有這本書。
許若愚爽快地答應了:“行嘞!祝師傅,我看到有好的書一并帶回來!”
祝師傅一拍大腿:“那感情好!”
鐵鋪的事順利解決,就看江尋那邊的藥堂如何安排。
回到藥堂,裡外都沒有看到江尋的身影,許是出門打聽鎮子上誰能替他看一陣子藥堂了。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突然想起日前看到江尋在自己梳妝台那邊藏着的東西。
索性現在江尋不在,她鬼使神差地走向房間。
梳妝台靜靜地伫立在那裡,許若愚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她一步一步靠近,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的手觸碰到那日江尋藏東西的抽屜,拉開一看,裡面并沒有東西。
許若愚疑惑,那一日分明瞧見他把什麼東西放進去的……
她伸手往裡面一摸,眉頭舒展開,果然在裡面,隻是位置比較靠裡,她太緊張了,一時沒有注意。
這是一個錦盒,看起來價值不菲,錦盒沒有上鎖,她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有些心虛,哆哆嗦嗦地要打開盒子,卻聽到江尋在外面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