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于回憶中,許若愚很快走到吳秀秀家。
看到許若愚過來,吳秀秀有些不高興,她環抱着胳膊:“哎喲,大忙人,你可舍得找我來了,自打成親過後,你是一日也想不起我這個閑人啊!”
許若愚尴尬地撓了撓頭:“秀秀,這幾日事情确實有些多,要在離開鎮子之前趕着做一些活兒,你瞧,為了趕工,我都受傷了!”
看到許若愚手指上的紗布,吳秀秀皺皺眉,讓她趕緊進屋。
吳家方才一家人在秉燭夜談,許若愚的加入讓吳家爹娘早早退去。
“爹娘,我跟若愚有些話要說,你們先回房嘛!”
吳秀秀不經意間透露女孩兒家的嬌嗔。
吳家爹娘跟許若愚打了個招呼,雙雙離開了。
許若愚好奇地看着吳家爹娘離開的背影,似乎在如意鎮,就沒有關系不好的夫妻,哪怕是丁香的爹娘,也都是恩恩愛愛的。
“你看啥呢?”吳秀秀給許若愚倒了杯水。
許若愚收回目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吳秀秀又說道:“你剛剛說你們明日就要走?”
許若愚點點頭:“是啊!”
“林大娘跟我說你們要去江大夫的家鄉祭拜先人,我還以為要有一段日子你們才會走呢!那繡花圖樣我前兒才給林大娘送去!”
林大娘豈不是為了他們的衣裳趕了許久?
許若愚飄忽了一下,又聽吳秀秀說道:“若愚,沒想到咱們一群人裡除了曲良辰是你先離開如意鎮,我暫時是不指望了,你若是路過江南,能不能給我帶幾個圖樣回來,聽說江南的繡藝天下聞名,我想學一學!”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羨慕,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跟着許若愚一起出去。
許若愚笑着說:“行!為了你這圖樣,我也得去一趟江南!”
“那可就這麼說定了!哎,我給你倆繡的花兒不錯吧?可适合你倆了……”
和吳秀秀聊得正酣,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吳秀秀喊着“誰啊”,跑過去開門。
溫潤又熟悉的聲音傳來:“若愚呢?我們明日還要趕路,得回去就寝了!”
“我們聊得正酣暢,你這人,若愚就不能在我這兒多待一會兒嗎?或者,她在我這兒睡一晚,明日再走也來得及啊……”
吳秀秀沖着江尋抱怨,江尋卻一直都挂着溫潤的笑,一邊聽着吳秀秀的抱怨,一邊點着頭。
等吳秀秀說完,江尋才說道:“秀秀姑娘,若是平日,就不會打擾你們的雅興了,隻是明日一早就要離開鎮子,路途遙遠,舟車勞頓,我想讓若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在路上可能沒這麼輕松了!”
一番話,說得吳秀秀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看向許若愚:“……若愚,你快回去吧!記得要去江南啊!”
許若愚這才起來,披上氅衣:“那我們就先走了,忘不了你的江南,放心吧!”
江尋提着燈籠,牽着許若愚的手。
他已經将林大娘送的衣服換了下來,穿着他平日慣穿的白色衣袍,可能是溫度有些低,他不時發出幾聲咳嗽。
“子業,你怎麼穿得這麼單薄?”
她伸手摸了一下那提着燈籠的手,冰涼一片。
許若愚忙将身上的氅衣脫下,遞給他:“你快把氅衣穿上,你那咳疾,一旦開始就沒完沒了,總要咳嗽幾天才消停!”
江尋搖搖頭:“你快穿上,總共就這幾步路,我沒事,你别受涼了!乖,聽話。”
最後那幾個字仿佛烙鐵一般,燙得許若愚一顫。
她抖開氅衣,跳起來披在江尋身上,然後一扭身鑽進他懷裡:“這樣好了,我們都不會被風吹到了。”
江尋看着許若愚有些炸毛的頭頂,忽而笑了:“如此,确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他稍稍收緊了胳膊,帶着她一起往藥堂走過去。
此時已經過了亥時,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更夫也找了地方打盹兒,兩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仿佛一執手,就是一輩子。
許若愚輕聲歎了一口氣,若是他真的就這樣對她瞞一輩子也挺好的,隻要他真心實意對她,一直對她好,她可以不去管他到底瞞了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