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闵毅便回來了,兮妍迫不及待上前問道。“母親如何說?”
“母親很是意外,但果然如你所說,她高興得不得了。母親說會再去打聽劉府的情況,待時機成熟便上門去提親。”闵毅一臉藏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真為你們開心。看來不日我便要有嫂嫂進門啦。”兮妍歡喜得幾乎跳起來,歡喜之後方想起自己的來意,“對了,兄長,我還有些關于朝堂的事情想問你呢。”
問過兄長後,兮妍此時才知,那位司馬郎君的确便是傳聞中的司馬炎,且他的父親便是當朝的大都督司馬昭,那日燕王府老者口中的都督便是此人。
怪不得司馬炎也卷入權力漩渦,原來他父親如此權勢滔天。憶起那日燕王府所探,兮妍推斷如今的陛下便是司馬都督扶持的了。
原本她隻知司馬炎有司馬家的背景,想着将來若遇到前世那個劫難時,司馬炎說不定還能幫上鐘府些許,如今看來,她反而開始憂思當下,自己還能否拒絕得了去都督府管廚之事。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兮妍早早地便醒了,她平日裡向來睡得好,若是無事,可以熟睡到日上三竿,可如今心裡堆了事,此刻實在是睡意全無,她向來如此,看起來心雖大,卻也大得很有限。
用過早膳,兮妍靠坐在屋裡面對着那窗口的紫藤花,憂思了半日,卻依然沒有想出好的對策。她甚至都還沒想好是否該告知母親和兄長,好與他們一起商議要不要拒絕,又恐給他們平添煩憂。
“姑娘,該去用午膳啦。”直到小彥來提醒,才知半日時辰已過去。
兮妍順道去鐘夫人房裡請她一起去用膳,沒想到,闵毅也已在此。
“母親、兄長,可是在商議什麼要事?”兮妍看到這情形總覺得有什麼事情。
“正是,你父親差人送口信來,明日他要上朝面聖,待辦完公事,會同吳大人一道來尚書府裡用膳。”
鐘夫人喜笑顔開,她确是有段時間未見到自己的夫君了,“我正同你兄長商量,我們是否随你父親一道回婁陵,隻是眼下你兄長的婚事,還未定下來。”
“母親,兄長的婚事還未定,我這裡也還有個麻煩呢,正巧父親要來,明日也可以問問父親的意見。”
“兮妍,你遇到什麼麻煩啦?”闵毅這才驚覺,最近對自己這個妹妹關注太少了,且她近來總愛打聽朝堂之事,真擔心她又闖出什麼禍來。
“就是,兮妍呐,我近來剛覺得你越來越懂事了,不會又闖了什麼禍吧?”鐘夫人也看向兮妍,滿眼寫着擔憂。
天可憐見,她近來實在是沒有闖禍,但惹上的這件事兒卻似乎也可算件不小的禍事了。
兮妍撒嬌否認,“母親,我沒有闖禍!”可卻還是唉聲歎氣道,“隻是那日參加百花宴的糕點,不知為何被司馬都督吃到了,如今他們竟有意讓我去都督府當内廚督管。”
“司馬都督?那如今可是權勢滔天之人啊!怪不得你昨日同我問朝堂之事。”闵毅也十分驚訝,自己這個妹妹雖慣會闖禍,可何時又惹上都督府的人了。
“都督府雖是權傾朝野,可這未出嫁的女娘去人家府上做工總歸對名聲不好吧,再說那都督府人又多關系又複雜,你又是這般易闖禍的性格,這如何能去。”鐘夫人聽後更為憂心了。
“母親,這可不是一般的府邸。聽說,就是當今聖上,也要懼他幾分,此事怕是不好直接拒絕。唉,兮妍,此事怕是難辦啊。”闵毅壓低聲音,小聲道。
“兄長說得正是,母親,我便是憂心拒絕不了,故而正在發愁呢。也不知父親能否有個好對策。”兮妍皺着眉頭。
“那便等明日你們父親來了再商量吧,走,咱們先去用飯。”鐘夫人道,“此事千萬别聲張。”
“知道的,母親。”兮妍乖巧應下。
翌日,鐘将軍散了朝參便同尚書大人一道來了尚書府,府裡準備了豐盛的午膳,兩家子熱熱鬧鬧聚在一起用了午飯。
飯後,鐘将軍一家便回鐘夫人住的屋裡,關起房門來說話。
“父親,還好您來了!我在百花宴做的糕點被司馬都督吃到了,如今他們要我去都督府做内廚督管,這可如何是好?”兮妍滿臉焦急,早已迫不及待要同父親尋對策了。
“兮妍啊,此事為父已經知道了。今日早朝前,司馬都督親自與我說了此事,我原是想替你拒絕,委婉推脫了番,誰知都督竟執意要你去,看來眼下此事是拒絕不了了,唉。”鐘将軍捋着胡須,歎着氣。
“父親,依您看,兮妍此去是福是禍?”闵毅見狀問道。
“福從何來?兮妍這打小愛闖禍的性格,去了那都督府如何保證不闖禍。若是在那裡闖了禍,可不是我們能護得了的,這可如何是好啊!”鐘夫人卻已經滿面憂愁,幾乎要哭了出來。
“禍福難料啊,若是能不去自是最好,可如今這情勢怕是難以拒絕。”鐘将軍思索了一番,為難道。
“既如此,那兮妍便去吧。”去都督府雖不算她自願,但她也不懼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