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安從來都沒想過尤清蓉能在自己的懷中暈過去,他見過太多面的尤清蓉了,嬌縱蠻橫的,身處下位謹慎防備的。尤清蓉不會在她的面前真的示弱,他也理所當然認為這些尤清蓉自己能夠熬過來。
但是見到了羅進禮,知道了尤清蓉遭受了許多的痛苦,顧卿安發覺尤清蓉也是個脆弱的需要被人呵護着的柔弱女子。隻是從前,尤清蓉都把這一面藏起來了,也不想要讓顧卿安真的清楚。
顧卿安進屋來,看到尤清蓉死死護住蓮荷的樣子,實在是心疼,再加上羅進禮在後頭衣衫不整,他更發了怒。
“青雲,将羅大人按住,捆到我的府上。”
“是,大人您先帶着夫人離開,我來善後。”
顧卿安抱着尤清蓉離開季府,這時候他才覺得尤清蓉有多輕,可也正是這樣薄弱的力量,卻護住了另一個女子。
當時的尤清蓉,是不是特别害怕呢。
羅進禮,真不是個東西,他不會放過羅進禮的。
顧卿安将蓮荷安置在了尤清蓉從前住的屋子裡,他将尤清蓉帶回自己的屋中,把人放在床踏上,顧卿安要起身去請大夫,但是床上的尤清蓉抓住了顧卿安的衣角,輕輕喚了他一聲。
“我沒事的,顧卿安。”
“你沒事?”顧卿安坐在床邊,将尤清蓉上下檢查了一番,的确沒看到什麼傷口,“那羅進禮,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還沒碰到我,隻是蓮荷,我若是去得慢了一點,那她就......”尤清蓉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她搖頭,就連說一句話都覺得艱難,喉嚨裡頭有東西堵住,幾乎要讓她窒息。
“沒事的,你去得很及時,蓮荷已經被我安置在了你的屋中,也去請了大夫。”
“謝謝你,顧卿安。”尤清蓉抓着顧卿安的衣領,慢慢把自己的身子湊過去,靠在了顧卿安的胸膛上。她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流了下來,濕潤了顧卿安的衣裳。
顧卿安将尤清蓉抱在懷中,手指摩挲着尤清蓉的肩膀以示安慰。等尤清蓉安定了下來,顧卿安才開口:“尤清蓉,蓮荷對你,那樣重要嗎?”
“重要的,她沒做錯什麼,而且是羅進禮犯的錯。”尤清蓉蹭了蹭顧卿安的胸膛,她雙手環抱住顧卿安的腰,很用力地抱住。
過了一會兒,尤清蓉才睜開眼睛,下巴抵在顧卿安的胸膛。她不知道要不要和顧卿安說這件事情,可是她猶豫了一陣子,還是想要說出來。
“其實,我曾經也有一個像蓮荷一樣對我好的人,尤府被抄的那日,她護住了我,卻沒有逃過羅進禮的毒手。羅進禮對她極盡羞辱,做了許多的壞事,我不能再看着對我好的人,在我的面前經曆這種痛苦。”
顧卿安看着尤清蓉,他沒說什麼,但是他輕輕将尤清蓉抱在懷中,揉了揉尤清蓉的頭。
“羅進禮,在我的手上,你要同我去問責他嗎?”
“我要去。”
哪怕是就在顧卿安的身邊看着,尤清蓉也要為蓮荷讨回公道。
羅進禮被捆在柴房,他被帶到廳堂,還是狼狽的模樣,可是他看到顧卿安和尤清蓉,嘴上卻是不饒人的。他的頭發淩亂,仍然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自己坐在了客人位子的上首,翹着二郎腿看着顧卿安。
“顧大人的待客之道,還是有些新奇的,傳講出去一定會給顧大人揚名。”
“羅大人的話,不能這樣講,”尤清蓉本來就有怒意,她坐在顧卿安的身邊,雙手交疊在袖子裡扣得緊緊的,“若不是羅大人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也不會有此待遇。”
這時候羅進禮竟然還有臉說顧卿安待客不周。他羅進禮算什麼客人?
“正說着這事呢,”羅進禮很不在意地笑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貼身丫鬟,也沒什麼大事的,我那日隻不過是喝了點酒。”
“羅大人心有大志,眼中看不到尋常人家,但這是我夫人身邊的丫鬟,羅大人此舉未免有些太過冒進了。”顧卿安方才便想要說話,但是尤清蓉搶先,他自然也就退讓,等尤清蓉說完,在關鍵的時刻為尤清蓉助力。
“此事若是傳揚出去,羅大人的面子上也不好過,羅夫人的體面也沒有了,羅大人想過這些嗎?”
顧卿安句句都湧道德仁義将羅進禮的罪名說出口,也是在提醒羅進禮不要亂來。
但羅進禮說:“此事也并不是不好解決的,顧大人看不上我的女兒,本來我和顧大人無緣,但是我今日看上了您夫人身邊的丫鬟,若是顧大人不嫌棄,那麼我便納了她做妾,與顧大人續上緣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