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從未給人看病過病。”能幫上忙,羅紫笙自然是願意的,可她對自己的醫術着實沒信心,同樣一味藥,用好能救人,用不好能害人,若是害人豈不是草菅人命。
趙文琰道,“三姑娘雖醫術淺,總是能弄懂病情症候的,若是不确定自己所開方子是否妥當,可回家請教家母,再去抓藥,如此便不用擔心出錯了。”
羅紫笙面露難色,不是自己不幫忙,而是,這看病吃藥豈能兒戲。
趙文琰見她猶豫,開口道,“實在是不得已才會求到姑娘頭上,并沒有逼迫姑娘的意思,若是能幫上忙自然最好,若是幫不上忙,也不會怪罪姑娘,三姑娘千萬不要多想。”
“那……好吧。”娘的醫術羅紫笙自然是放心的,剛想點頭,猛然意識到什麼,笑問,“先送禮後提要求,這才是世子殿下今日真正的目的吧?昨日我還說世子殿下心思單純,今日便跳入你挖好的坑中,我是不是上當了?”
趙文琰頓時慌了手腳,面皮發燙,站起身,“三姑娘誤會了,我是真心來送玉镯的,也是方才才知曉三姑娘懂醫術,因想到玉滿妹妹姨娘生病,這才請三姑娘幫忙,三姑娘莫要誤會了。”
羅紫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文琰這才回神,笑道,“不是三姑娘上了我的當,竟是我上了三姑娘的當,好啊,我誠心誠意來送禮物,三姑娘卻如此戲耍于我,這下可如何是好?”
羅紫笙收起笑,道,“不如,明日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趙文琰很受用,“如此才是。”
羅紫笙又道,“隻是,世子殿下借花獻佛,出力的是我,勞神的是我,功勞卻是你的,這又怎麼說?”
短短幾句話,風水已經輪轉了幾番,趙文琰訝于她的聰慧敏捷,心情甚好,“自然不會讓三姑娘白忙活的。”
“但不知這報酬,是世子殿下付呢,還是那位玉滿姑娘付呢?”羅紫笙笑問。
趙文琰嘴角的笑更甚了。
趙奕崇進去的時候,羅青梧正坐在廊下做女紅,給一塊帕子上繡梅花。
羅貞覺得自己這二女兒缺少娴靜氣質,便想通過女紅磨磨她的脾氣,因也不盼着她學的有多好,便沒有去外面請師父,隻是讓何氏指導,羅青梧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央求羅貞許久也沒能改變他的想法,隻好硬着頭皮學。
何氏疼愛女兒,因此要求也不嚴格,上課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羅貞問起來,羅青梧便把自己繡的不知所雲的東西交上去,羅貞每每看了,都搖頭歎息,隻能歸結于女兒在這方面沒天分。可惜,沒天分是沒天分,該做還是要做的,因此,每到羅貞檢查功課時,羅青梧便痛苦不已。
梅花沒繡一半,手上倒是挨了兩針,羅青梧心情正不好,見太子進來,忙把繡繃扣下。
趙奕崇雖看不到她繡的是什麼,但繡繃他還是認得的,于是道,“二姑娘靜能女紅動能蹴鞠,簡直是女子的楷模啊。”
羅青梧臉皮發燒,總覺得對方在諷刺自己,不好辯駁,隻能讪笑。
趙奕崇道,“我今天特意來感謝二姑娘。”
羅青梧不解,“謝我?”
趙奕崇開始訴苦,“你是不知道,二弟于我向來不和,我無錯處他尚且吹毛求疵,這幾日我不慎犯錯,被父皇苛責,二弟便借機對我冷嘲熱諷,昨日在春澤場你也看到了,他當着你們的面對我也是絲毫不留情面,我隻能啞巴吃黃連。”
羅青梧陪笑,皇子間的事情自己不清楚,更不會多問。
趙奕崇繼續道,“昨日在春澤場,我雖心中氣憤,但又不好多說什麼,沒想到二姑娘竟站了出來,雖非因我反駁,但能看到二弟吃癟,我心中舒暢許多。”
這太子殿下來的莫名其妙,說辭牽強附會,羅青梧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附和幾句,靜靜聽着。
之後太子又說了許多,不過都是些圓圈話,說自己在二殿下面前如何受委屈,礙于太子身份不好計較,最後又落在感謝她的話上。到離開,也沒說出其他話來,羅青梧不禁皺起眉頭。
至離開,趙文琰的臉皮恢複如常,但笑容卻是掩不住的,趙奕崇好奇,“這麼開心?遇到好事了嗎?”
趙文琰穩下心神,臉上笑容微微收斂,“你何時見我愁眉苦臉過?”
這倒是,‘安樂世子’這四個字他可是當之無愧。趙奕崇有時真的很羨慕他,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之事,而這是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
馬兒慢悠悠走着,馬蹄踏在青石闆路發出‘哒哒’聲。
趙文琰問,“我以為你是來找羅家三小姐的,如何去了二小姐處?”
趙奕崇右手拉缰繩,左手把玩着腰間的玉佩,不語。思緒卻飄向皇帝大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