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與杭若的做戲便得演得真一些,以防露出破綻。
于根源來說,蕭翊其實心裡知道杭若對自己親近的抗拒,源自于對他的恐懼。
消除恐懼的過程,同養兵千日是一樣的道理,源于日常,興許還得日積月累,他不介意從此刻開始。
可懷中的人兒,還是在他溫聲細語的問詢中,不動聲色地掙開他。
以為這是夫妻間的鬥趣,蕭珏隻起身捂嘴笑笑,動作卻被蕭翊察覺。
“臣說過,陛下需保持天子該有的儀容。”
不複先前對自己的溫柔,蕭翊此時教授天子時,一臉嚴肅。
蕭珏隻放下手,站回到原先的座椅處,内侍替他整理衣冠,而後他嚴肅坐下。
杭若心中不禁暗自想着,這蕭家叔侄二人變臉的模樣當真是如出一轍。
“皇叔若是無事,便帶着皇嬸下去吧。”
蕭翊對他此刻的模樣很是滿意,生于帝王家,手中握着大雍天下,本就應當喜怒不形于色,哪怕表現出來,也隻能是虛僞的情感。
若是将自己真情實感流露出來,保不定會牽連自己真正在意之人。
何況,如今蕭珏的天下還未坐穩。
蕭翊帶着杭若行禮,轉頭退出偏殿。
從殿内到殿門處的小段距離,在蕭珏目之不及處,避開幾個守門的内侍,蕭翊湊到杭若耳邊。
“若想完成你的心願,便将戲演得像一些,别叫人發現了。”
他的話來得突然,叫杭若摸不着頭腦,方才她并沒有見着幾個人。
見她癡傻,蕭翊又湊近了些,“女子最是能瞧出旁的女子的心思……”
他沒将話完完全全說明白,杭若卻是聽懂了。隻是他如今離自己過分近,氣息都噴在她耳根後面,叫她有些不習慣,她隻縮了縮脖子盡量避開些。
蕭翊卻是按住了她的肩膀,又補充一句:“要想戲演好,就克制住你那些本能的反應。”
說完,他卻不将她放開,而是摟着她的肩膀,往殿門外走。
内侍十分有眼力見兒地将殿門打開,陽光灑在院中站着的玉樓公主身上,她額上戴着的額飾反過的光立馬刺到杭若眼中,她擡手轉頭,蕭翊察覺到,迅速地擡手去幫她檔。
見蕭翊此刻體貼的模樣,還有兩人郎才女貌、相互依偎的模樣,玉樓咬牙切齒、又紅了眼,嘴裡低聲念了句:“矯揉造作……”
蕭翊耳力甚好,聽見她話裡的醋意,隻難察地彎彎嘴角。隻杭若并未聽見她的話,在離她稍遠的距離朝她那邊行了個福禮。
她身姿婀娜,行福禮時也甚是悅目,玉樓一時不知心裡是何滋味,賭氣扭頭走了,不願再看兩人在自己跟前礙眼。
先前在宮道行走之時,她分明看見他的小夫人對他刻意疏離,難道先前兩人是在賭氣?如今和好了?
玉樓心中一時更加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