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等等我!”
杜邦叫着,跟着他跑了出去,跑到門口還不忘朝周可這邊比“yeah”的手勢,意思是他會全搞定的。
周可倒不擔心他,隻是兩位老人那邊還是毫無辦法。真的是頭疼啊。
等等,也不是毫無辦法,至少現在,她手裡就有一些可以拿出來的證據。
她探進口袋裡,手指尖傳來粗糙的刺痛感。
就是它了!
……
在導遊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她說完了在山洞裡發現的一切,并給出了自己的推理結果。
結果不太妙,這從導遊的眼神裡就能看出來,周可頭有點大,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導遊顯然沒有理解她的話,或者是理解了但不屑相信。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陌生人之間,在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事件的陌生人之間。
她想離開房間,去想另一個辦法,她甚至後悔自己為什麼沖動地跑到了導遊面前,對牛彈琴般講了一個在對方眼裡可能是天方夜譚的故事。
“那個,我想……”
“去看看吧。”
“什麼?”周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導遊的話語十分堅定:“我們去你說的那個地方看看,看看那畜生在不在那裡。”
……
山洞裡一切照舊,仍是周可上一次來時的模樣,多虧了昨天夜裡的風,那股濃重的尿味消散了一點。導遊皺着眉,在山洞裡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然後問:“你說的證據呢?”
周可也想問,之前她和杜邦來的時候,地上明明堆着破草席,還有一些動物的毛發和糞便……
“怎麼會……”她在山洞裡仔細搜索着,從洞壁到洞頂,再到腳下,越往深處走,山洞越暗,手機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時間顯示,她進入山洞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但她還沒有找到上次發現的證物。
導遊的耐心已經用盡了。
“哎。我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變不了。小周啊,你這樣耍着我們玩,為的是什麼啊?這幾天,我們團裡出的事已經夠多了,你要折騰我,也等這些事了了好吧?”
“我——”
導遊的話很直接,很傷人,周可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行了行了,你自己玩吧。”導遊生氣地甩手離開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山洞口,周可的話才說出口——
“我沒有耍着你們玩。”
山洞裡很安靜,隻有回聲在回應她。導遊并不相信她,她忽然很想一個人,很想那個人就在自己身邊。
隻有他,能給她全部的信任。
手機屏幕的亮光熄滅了,她默默站了一會兒,正準備振作起來,繼續搜尋山洞,忽然聽到一個很清晰的聲音:“滴答。”
是水聲?上次過來的時候,她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沒有找到聲音來源。
又一聲“滴答”。
這一次她聽得更清楚了,她正站在洞壁旁,而聲音,似乎就是從洞壁裡傳出來的。
難道洞壁後面有水源?
山洞本身就容易有積水,雨水、雪水、水蒸汽,自然界的水無處不在,山洞又是一個天然的儲藏所。她記得導遊對這個山洞的介紹,這是一個還沒有完全開發的景點,這個山洞是純天然形成的,内部結構複雜,四面還有一些未發現的岩洞,據說是三通道人的得道升仙地。
她趴在石壁上聽了一會兒,水聲很規律,但也僅此而已。也許石壁後還有一個岩洞?她在石壁上慢慢摸索着,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另一種聲音在身後響起。是腳步聲,有人進來了,正在靠近她!
“你找到這兒來了。”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
她慢慢回轉身。
模糊的光影裡,一個高大的黑影正緩緩向她走來,黑影手中似乎持着一隻蠟燭,火焰跳動着,來人的臉在搖曳的燭光下忽明忽滅。
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周可渾身的汗毛都直豎起來,是那個黑袍人,那個追蹤她的黑袍人,他的臉像蠕蟲的巢穴,陰森、可怖,絕非人類該有的面目。
不對,也許那是一種障眼法,一個面具?
“你的臉生病了嗎?為什麼要戴這樣一張面具?”
聽到這話,來人的腳步頓住了。幾秒後,他重新朝着她走來。
“哦,我知道了,你很醜對不對?你戴着面具,想要掩蓋自己的模樣。”周可想要引對方開口,繼續口不擇言地碎碎念,“不對,你是膽小鬼,又想讓别人怕你,所以戴着個吓人的面具,想把人吓倒,可你不知道吧,我可是鬼屋常駐人員哦,我不會被你吓到的,倒是你,是不是已經被吓壞了?”
這幾乎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島上遊客本就不多,這個山洞更是很少有人會來,如果這個人想要對她行兇……沒有人會發現她出事了,就算陳子森和杜邦發覺了,也不能立刻猜出她所在的位置。
她已經陷入了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
可此時,想清楚這一點的她,反而出奇的鎮定。
她一邊廢話,一邊留意來人的特征,一邊飛快地思索着對策。等到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一道靈光突然從她腦海裡閃過,是她!
這個戴面具的人是她見過的那個女人!那個在黑暗的樓道裡追蹤她的女人,那個遠遠地和她對望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