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出來的話就不柔和了,帶着他常有的散漫。
遊栀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摸了摸小貓的頭,“嗯。”
燕昱安把貓糧拆開,蹲下去從旁邊草叢裡拿出一個鐵盆,把貓糧全倒了進去,裝的滿滿一盆,甚至旁邊還溢出來。
“他本來是一隻流浪貓,我把他養在這裡,每天來喂他吃的。”
說完,他後退幾步從褲兜裡拿出方方正正的煙盒,單手推開後取了一根叼在嘴裡,又拿出打火機。
“咔嚓”一聲。
火花從裡面冒出來,轉瞬即逝。
不知為何,遊栀在除了教室以外的地方看見他,大部分時候嘴裡都叼着一根煙。
就這樣,鬼使神差的。
遊栀提醒了一句,“少抽煙,對肺不好。”
說完後,她噤了聲有點懊惱,自己明明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聞言,燕昱安揚眉。
他問,“怎麼就不好了?”
“會變黑。”
燕昱安幾步路跨過來,也是在這時,他的高在遊栀眼裡有了實質。
他俯下身,一股煙草夾着葡萄柚香味撲面而來,讓遊栀不禁往後退了退。
最後一口煙圈打在遊栀臉上,嗆的遊栀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我本來就黑心黑肺。”他咧開一抹笑,聲音壞極了。
說罷,他插着兜邁開腿就離開了遊栀視線。
等煙散完,她已經不見燕昱安的蹤影。
他每次出現在學校裡的某個角落,又極快的消失在這個地方。
剛才他喂貓的動作都一幀一幀浮現在遊栀的腦海裡。
她的心跳得很快。
沒想到燕昱安居然會收留貓,而且學校一般不讓養吧。
他是怎麼養在這裡的?
一種不知名的情緒蔓延在遊栀心裡,又酸澀又甜。
她的心跳的極快,腦海裡少年模樣久久揮之不去。
這是她十六年來第一次接觸的情緒。
喜歡嗎?
遊栀問自己。
但好像他離自己很遠,是自己壓根夠不着的。
最後遊栀平息了片刻呼吸,又摸了摸小貓,扶着膝蓋起身,拍了拍衣服就回了教室。
教室裡,燕昱安已經坐在教室裡了,他一腳踩在椅子欄上,弓着腰在看手機。
遊栀看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剛回去,夏姿意就拉着遊栀饒有興緻地問,“栀栀,你剛才見到橘寶了?”
聽到陌生的名字,遊栀準備坐上座位的動作一僵,“橘寶?”
夏姿意眨眨眼,“是啊,就小樹林那隻橘色的小貓。”
這麼一說,遊栀倒是想起來,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顧自說:“原來它叫橘寶呀?”
“橘寶是燕昱安撿回來的,但是他媽媽對貓毛過敏,隻能養在學校。”
孟期辭把手機黑了屏,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一旁燕昱安肩上。
燕昱安察覺到,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捏住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往後一抛。
“嘶。”
燕昱安用力過大,讓孟期辭一時沒有防備差點人連着闆凳翻了過去。
“安安,你有點狠心了啊。”
孟期辭一副良家少女被負的模樣,委屈巴巴的捏着自己發疼的手腕。
語氣要多黏膩就有多黏膩,惡心的夏姿意都看不下去了,“你是不是性取向不太對啊。”
孟期辭怒了,食指指向自己,一字一句出口,“我可是直的,我女朋友都能給我作證。”
夏姿意一頓,整個人都往後扭了過去問:“你又談了?”
這句話像是戳到了孟期辭一樣,他像不敢置信,“什麼叫又?”
說罷,他扭頭看了一眼四圈又說:“我像那種很花心的人?”
這句話一說出口,周圍陷入死一般地寂靜。
就連燕昱安也收起笑,表情一言難盡。
幾人的所作所為讓孟期辭傷心極了,他捂着胸口起身一步一步往後退,闆凳被他踢翻在地發出響聲。
他這幅模樣很招笑。
燕昱安把手機揣在褲兜裡也起身,邁着大長腿就往孟期辭那裡走去。
然後一隻手搭在孟期辭肩上,做出一副傷心模樣,“兄弟,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你先别傷心。”
一句話讓孟期辭垮了臉,他面無表情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拍掉。
又彎腰把闆凳撿起來,這才繼續說,“我這不叫花心,我隻是想給每個女孩子一個家。”
燕昱安嘴角噙着笑,視線擦過遊栀時,瞥見她又埋着頭,手裡拿着筆不知在寫什麼。
他笑容一下就收住了。
還挺努力。
一旁的孟期辭喋喋不休的拉着夏姿意說話,但夏姿意卻不想理他。
扭回頭就把椅子拉了很遠,與後桌隔了一大段距離。
耳邊依舊吵鬧聲不斷,但都沒有妨礙着遊栀寫試卷。
這套試卷是方明華買給她的十六歲生日禮物。
現在試卷已經快見底了,她粗略的數了數還剩多少。
見沒多少了,眉頭才舒展開來,緊接着眉頭又蹙起來。
還是不和方明華說這件事吧,不然她又要重新買一套給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