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耳釘換了?”燕昱安笑完才發現,在她右耳的銀色耳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透明耳棒。
“嗯。”遊栀沒想到他能發現,她一直以為自己藏的很好,“沒想到你發現了。”
“在你哭的那天就發現了。”
遊栀一下就想起來和方明華不歡而散挂電話那天。
臉上有些尴尬。
“我沒有哭。”遊栀小聲反駁。
燕昱安揉着橘寶腦袋,抽空瞥了一眼她,附和着說:“好,你沒哭。”
“……”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氣。
“你為什麼左耳不打一個。”燕昱安上下看了她一眼問道。
遊栀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聽到的話。
她打這個耳洞是代表着反抗,無聲的反抗周圍質疑聲,反抗别人貶低自己的努力。
不少人看到她的耳洞時,全部都是說的,“好學生居然也打耳洞。”
而在今天,她聽到了不一樣的回答。
“你不覺得好學生打耳洞很奇怪嗎?”
燕昱安唇角弧度上揚,“都是學生,好壞有定義嗎?”
遊栀發懵地看着他。
“靠成績還是靠什麼?”
在空蕩的小樹林裡、在呼嘯而過的風裡。
她聽到了他的聲音——
“這難道不是給人套上一層枷鎖麼。”
燕昱安收了平時吊兒郎當的神情,少有的認真,“就像你,不也給我套了一層枷鎖麼?”
“什麼?”遊栀不懂他說的什麼。
“昨天體育課。”燕昱安慢悠悠又補充,“書店。”
此話一出,遊栀就明白了。
她自己明明想擺脫枷鎖,但不知不覺中自己也成為了套枷鎖的人。
思緒又回到初中時。
她從小到大都是大人口中的乖乖女。
有一次班級報名表演節目,她那時背着方明華偷偷報名了。
結果當天就被老師刷下來。
而原因則是——
你好好讀書就行了,這名單上全是後排那些壞學生,你别跟着他們瞎搞。
自己也在這其中被影響了,看到燕昱安這種平日裡沒個正形的模樣就覺得他是壞學生,看到他給自己挑作業時,還會戴有色眼鏡。
“學習不好難道就必須得不認識作業?學習好難道就不能打扮?”燕昱安隻是盯着遠方,輕飄飄的一句話。
遊栀聽完後,隻覺得心靈受到了偌大的沖擊。
她嘴張了又張,喊他名字“燕昱安。”
“你以後可以考慮去當心理醫生。”
“……”
燕昱安低笑倆聲,他意外深長地說:“我說的你聽聽就行,你别以後拿着這幾句話當你不學習的理由。”
“反正燕昱安,謝謝你啊。”
“實在想謝,那——”他拖長了尾音,“周末當我拎包小妹吧。”
他又恢複成混不吝的模樣,正經不了半分鐘。
“小妹?”
“你還想當小弟?”
遊栀不想和他争辯,索性閉了嘴。
她蹲的太久,腿都麻了,站都站不起來,隻能依靠着樹幹,慢慢起身。
“行了,午休快結束了,回去吧。”
燕昱安直起身,越過遊栀時,撂下這句話。
……
遊栀和燕昱安倆人前腳剛踏進教室,夏姿意就指着倆人,指尖顫抖,說話都吞吞吐吐,“你,你們倆?”
“我,我們倆?”燕昱安慢悠悠坐下,勾唇心情頗好的模仿着夏姿意。
夏姿意自然不理燕昱安了,而是一把攬在遊栀肩上,半逼問,“你倆背着我們搞什麼飛機去了?”
遊栀被說的有些臉熱,“喂橘寶去了。”
“那你緊張什麼。”夏姿意敏銳的察覺到旁邊的人緊繃的身體。
“姿姿,你不是說要訂一件裙子嗎?”遊栀突然想起來,說道。
果然,這句話一出來,夏姿意立馬想起來之前和遊栀說的今天要訂裙子,她低着頭就點進微信。
*
語文老師是一個喜歡讨論,熱鬧的老師。
她在每個前後倆排裡都選出一個人,當臨時組長。
然後剩下三個人在臨時組長那裡背誦。
遊栀就被選為了臨時組長。
這裡面不乏渾水摸魚的。
比如孟期辭正拉着燕昱安講遊戲,但燕昱安連打幾個哈欠,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
最後,燕昱安實在不想聽了,腳往前排一伸,頂了前面少女的椅子一下。
“有事嗎?”
遊栀正在背另外一篇,冷不丁的椅子搖了一下,她轉過去問道。
“背哪裡。”燕昱安慢條斯理問。
“背《念奴嬌·過洞庭》。”遊栀背了很久,現在連名字也記住了,幾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随後,她發現這人桌上除了幾本書疊一起橫放着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孟期辭手裡捏着書,看着上面的黑色的印刷體字,一臉痛苦,最後閉上眼,“幹脆栀妹直接給我過吧。”
夏姿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背去。”
“好吧好吧。”孟期辭說。
燕昱安低頭盯着桌面想了倆秒,才從桌洞裡把書翻開。
遊栀耳邊充斥着念詩句的聲音,令她最驚訝的是,就連孟期辭居然真的在捧着書在背。
本來剛才孟期辭說讓她直接過了時,就想直接同意了。
畢竟來了升遠,這麼快習慣這裡的生活,都有他們的照顧。
偷偷的以公謀私應該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