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栀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笑着應下。
她雙手抄在外套兜裡,擡着頭看他,路燈昏暗的光零碎散在她的眼睫上,染了一層溫馨的暖黃。
燕昱安突然覺得喉嚨幹澀,他别過頭躲避視線,耳根灼熱滾燙,他突然覺得好熱,明明自己穿的薄。
他對所有事都遊刃有餘,卻唯獨對上遊栀卻束手無措。
她就像自己世界裡從來沒見過的外來物,突然出現在周遭,從此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與她有關。
他倏地扯唇,眼睑一拉,視線落在她烏黑的發旋,上手揉了揉,散漫說:“聽到了沒,小祖宗。”
遊栀頭發被他胡亂揉的亂,幾根頭發被掌心摩擦,立起來了,就像被雷劈了一樣。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頭發,倒是燕昱安樂的捧着腹笑。
遊栀沒搞清情況,有些發懵看他,語氣帶着些真誠,“之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人莫名其妙的笑大概得了這些病。”
她認真一邊掰着手指一邊數,“癫痫、精神分裂、分離性障礙。”
遊栀數得認真,絲毫沒有發覺旁邊的人臉色變了變,在她張唇又要說話時,一股溫熱貼上她的唇,将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是燕昱安的掌心。
“小沒良心的,我每天送你回家,風雨無阻的,還要擱這兒詛咒我呢?”他捂着胸口眉眼蹙起一臉受傷,聲音卻帶着些閑散。
遊栀被說的越發愧疚,她焉搭搭垂下頭,說話比平時小了點,“對不起。”
燕昱安心莫名抽了一下,認命般垂頭,雙手虎口卡在她頭上往上擡,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他語氣不自覺輕了又輕,“我逗你的,不要愧疚。”
遊栀被他盯的臉熱,看向别處,躲掉與他交織的視線。
“嗯。”她從喉嚨裡悶悶憋出來一個音。
燕昱安這才放開,手熟練勾上她的書包提帶往下拽。
他提着她的書包,往肩後一甩,遊栀現在每天就隻背一科的書和幾套試卷回家,書包也不算重。
倆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超市。
籃球聯賽和秋遊是連着的,學校大概是想擠着時間把活動辦完,讓學生能專心複習期末。
他先是去存儲櫃把書包存進去,把号碼條疊起來放褲兜。
燕昱安倆手勾着推車把手,往零食區走。
他一向對零食沒什麼欲望,純粹就是看哪個包裝順眼就往推車裡丢。
今天他的心情似乎格外好,看什麼都順眼,不一會兒,推車就被零食給裝滿了。
遊栀盯着他那一小車的薯片以及餅幹,她問,“你到時候真的不會渴嗎?”
燕昱安挑眉,他懶得去看他裝了什麼零食,手一松,推車把就這樣掉下去,打在框上,“砰”的一聲。
他說:“你等會兒,我換個大的。”
燕昱安小跑去解鎖了一輛大推車,他握着扶手把,停在遊栀面前。
他拍了拍兒童座位椅,惡劣的咧唇笑,“要不要坐上來?”
遊栀被他逗的臉熱,她扭頭,悶悶說:“你要坐你坐。”
燕昱安明白點到為止這個理,幹脆利落閉嘴,雙手握在小推車倆側,往上擡,肌肉緊繃着,零食被他全倒進了大推車裡。
他把小推車放回位置,倆人去了速食區。
燕昱安問,“想吃什麼?”
遊栀正想說話,隻聽見他又說:“要不全買一遍嘗嘗味兒?”
“……”
遊栀被他這财大氣粗的發言一噎,沒應聲,蹲在一個區域,一隻手環着膝,認真挑選着。
她一手拿着盒自熱米飯,另外一隻手拿着盒自熱火鍋,倆個味道的她都喜歡。
就這樣,陷入一陣糾結中。
忽然,倆手一空,她沒反應過來情況,手指握了握。
她猛地起身,看着燕昱安手裡拿着剛才糾結的自熱火鍋和米飯。
燕昱安掃了一眼包裝,看到自熱米飯上的魚香肉絲幾個打字,他輕笑,在她眼前晃了晃,悠哉悠哉說:“你還真挺喜歡吃魚香肉絲啊。”
他把倆盒往推車裡一丢,随意般說:“不知道放哪個回去,就都買呗。”
遊栀搖頭,“吃不完怎麼辦,不能浪費食物的。”
燕昱安哼笑,“吃不完留給我。”
他也有模有樣的跟着遊栀拿了一樣的自熱火鍋和米飯丢進去。
推着推車往收銀台去。
出超市時,燕昱安背上背着書包,倆手各自提着倆大口袋的零食。
遊栀看着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我幫你提一一些吧?”
燕昱安看她一眼,揚眉,“重物怎麼能讓女生提呢?”
一句話輕飄飄的就蓋了過去。
到家門口時,燕昱安也沒有把零食袋拿給遊栀,他原話是這樣的:“明天再拿給你。”
……
第二天,學校。
校門外停着好幾輛車,這次是戶外活動,學校大方的允許帶手機。
楊濤在班級群發了長長一串告知,第二條消息則是車牌号。
遊栀是班長,在上車之前,被叫去學校會議室開了個短會,才匆匆趕去校門口。
一上車,放眼望去偌大車廂裡,隻有燕昱旁邊的位置是空的了。
她對上夏姿意,隻見她雙手合十,有些求饒的看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