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栀把眼罩上拉問,“裡面裝的芯是冰袋嗎?”
燕昱安無聊的劃拉着手機,聞言他揚眉,“嗯,冰的,睡吧。”
遊栀拉下眼罩,往旁邊靠枕倒去,靠枕很柔軟,臉頰陷了一大半進去。
……
她感覺自己坐在一片葉舟裡,周圍是看不見盡頭的海,前面一陣陣浪花撲過來。
遊栀死死拽住舟沿,她整個身體随着搖搖晃晃的。
在又是一陣海浪撲過來時,她猛地一睜眼。
映入眼簾的是椅背,整個車身都晃得厲害,看了一眼窗外,才知道現在是在一道很陡的下坡。
窗外被小蓬草占據,看不見更遠處的風景。
往旁邊看,燕昱安歪着頭,腦袋正好卡在椅座頭枕邊沿,他薄唇緊抿,好看的眉眼緊蹙着。
忽地,他睜眼,看到遊栀時,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一雙黑沉沉的眼眸漾出了些别樣的光,他輕笑,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别看了,都給我看的害羞了。”
“……”
遊栀眨了眨眼,聞言往旁邊倒,靠在靠枕上,不去看他了。
燕昱安笑了會兒。
很快,汽車到達在一家三層樓小洋房門口。
一下車,鐵門裡傳來狗叫聲,鐵門被撞的晃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燕昱安外公打開門,從他腳邊,竄出來一條黃色的立耳中華田園犬。
原本氣勢洶洶往倆人這兒跑,看清燕昱安後,立馬變了臉。
它圍着燕昱安轉了好幾圈,興奮的尾巴直搖晃。
燕昱安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旺财,還是這麼精神啊?”
遊栀聽到這個樸實無華的名字愣了愣,“旺财?”
燕昱安揚了揚下巴,沾沾自喜,“我取的名字,好聽吧?”
燕昱安外公穿着一身中山裝,杵着一根拐杖,哪怕頭發花白,卻依舊不掩一身浩氣。
他冷哼,“難聽,當時我說用我取的名字,你誓死不幹。”
燕昱安無奈聳肩:“外公,你取的是大白啊,人家哪裡白。”
燕昱安外公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他清咳一聲,看向遊栀,“你就是小昱說的那個成績很好,品格很好的遊栀吧?”
遊栀笑,“對,您好,初次見面。”
她忽而想起自己手邊空空的,她說:“不好意思啊,我來得及,沒有給您買慰問品。”
燕昱安外公無所謂的揮手,“那玩意兒都是虛的。”
“我這裡沒什麼好招待的,你随便坐坐吧。”
等燕昱安外公進了洋房裡,燕昱安聲音壓低,“别看他這樣很敷衍,其實他已經穿了最正式的中山裝了。”
遊栀笑了笑,跟着燕昱安一起進了家門。
裡面陳設很簡單,沒什麼生活痕迹。
倆人坐在沙發上,燕昱安懶洋洋地靠着說:“我外公是軍人退役,一身清廉。”
周圍的簡單陳設對應了燕昱安這句話。
燕昱安把貓包打開,把橘寶抱出來放在腿上。
遊栀看着橘寶就很想知道,為什麼同樣是一個人取的名字,怎麼就這麼天差地别。
想着就這樣說了。
“你是怎麼想到橘寶這個名字的?”
燕昱安手頓了頓,他神色淡淡,“不是我取的。”
“?”
“夏姿意和孟期辭一人在字典上點了一個字,拼起來的。”
“……”
燕昱安輕笑,“當時本來想給橘寶取名叫招财的。”
遊栀忽地,彎唇笑。
反應過來後捂住嘴,她實在沒想到燕昱安取名這麼樸實無華。
燕昱安掐她臉,“不好聽?”
遊栀說:“挺樸實無華的。”
燕昱安摸了摸橘寶,聲音小了些,“我想這倆名字想了很久才想到的。”
遊栀坐在他旁邊,聽的很清晰,她哄着,“很好聽呀,每個字跳出來都很有祝福含義。”
燕昱安笑,“那肯定。”
他笑的很好看,雙眸黑亮黑亮,好像自從下了車,他一直就是這幅模樣。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他外公這裡。
想着想着,遊栀也跟着笑,眉眼彎彎,直直的看着他。
在這一刻,所有被藏在心底的情趣全部湧了出來,不加遮掩的展示着。
燕昱安外公站在走廊那兒,看着倆人,無奈笑笑,去了廚房。
他拿着一個水果籃出來,裡面裝着剛洗好,還浸着水漬,看起來亮亮的葡萄。
“你們倆吃吧,這是剛才去别人家摘的。”
遊栀吃了一口,咬破果肉的瞬間,甘甜的汁水在口腔裡噴發。
她囫囵咽下去後說:“好甜。”
燕昱安外公爽朗笑着,“那肯定,沒打農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