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燕昱安上台。

他剛走到主席台上，台下傳來一陣哄鬧聲。

他前腳還沒離開多久，後腳又上台了。

前面是念檢讨，校長還把他當做反面教材。

後面又因為數競全國一等獎，被校長誇。

第一次遇到同一天，同一時間，既當做反面教材，又被當正面教材。

孟期辭站在班級最後面，旁邊站着賀飛，倆人視若無人的肩搭肩。

賀飛笑，“他還挺帥啊。”

台上。

“啊，大家早上好啊。”

開口的一瞬間，在場的都安靜下來。

燕昱安掃了眼台下，他淡聲，“多看看書，多寫點題。”

“說完了。”他放下話筒，往台下走。

才順好氣的校長一口氣提不上來，他氣的耳朵通紅，“以後不許他上台演講！”

……

“栀栀，你都往後面看多少次了。”姜秧放下筆。

遊栀回頭的動作一頓，她看了眼後面空蕩蕩位置，一時半會兒之間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笑，“沒有，你看錯了。”

姜秧忽地笑，沖她擠眉弄眼，雙頰绯紅，“是不是在擔心燕昱安？”

“沒有。”遊栀臉熱，有些心虛的解釋着。

她确實是在擔心燕昱安，他從早上開始都沒來，問夏姿意和孟期辭他們倆含含糊糊的。

這段時間學習重，為了不耽誤學習她也沒帶手機，發不了消息給燕昱安。

她右眼皮跳着，不好的預感生着。

奶奶以前說過，“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災。”

窗外烏雲密布，仿佛預示着要發生什麼事。

遊栀搖了搖頭，将這些想法甩了出去。

她伸手把窗戶關上，将冷風隔絕在外。

一節課後，下節課是體育課。

姜秧與遊栀結伴往操場上走。

一路上，遊栀側耳聽着姜秧喜歡的動漫人物。

與此同時，從教學樓頂樓撒下來許多a4紙，落在下面的人腳邊。

一張飛到遊栀面前，她伸手接住，看清紙上内容後她頓住，瞳孔一縮，整個人顫抖着。

周圍的人漸漸的目光彙集在她身上，竊竊私語着。

姜秧疑惑。

a4紙已經撒遍整個教學樓的樓下，甚至樓上的人都伸手撿到了。

她撿起來一張，這是升遠第一人民醫院的門診病例。

姓名:遊栀。

視線往下移，她目光鎖定在最下面的一排。

确診輕度抑郁症。

她一驚，下意識往旁看去。

遊栀臉色蒼白，拿不穩紙，病例單已經掉到地上。

周圍的竊竊私語傳入倆人的耳裡。

“抑郁症？”

“離她遠點吧，改天自殺了就賴你身上了。”

“不會是遊栀故意讓人發出來，嘩衆取寵的吧？”

“牛啊，病例單怎麼搞到手的？”

姜秧把病例單捏成紙團，往地上一丢，朝着旁邊說話的人吼着，“你們神經病吧？”

遊栀自然聽到了那些聲音，她整個人虛脫，滑到地上。

印象裡，這是醫生建議她把病例單拿給學校，配合治療。

但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姜秧蹲下去，抱着膝，小心翼翼的開口，“栀栀……”

遊栀扯出笑，“我沒事。”

姜秧見過她無數次笑，唯獨這次是蒼涼的。

就好像珍珠被染上了塵。

孟期辭和夏姿意是後跑過來的。

倆人坐在教室裡一起打遊戲，擡頭間看到從樓上飄下來漫天白紙。

孟期辭吹口哨，“這誰啊，膽子這麼大。”

話音剛落，賀飛陰着臉，手裡攥着的白紙皺巴巴的，他把紙丢孟期辭桌上，“栀妹出事了，快去找她。”

夏姿意坐在孟期辭前面，她往後轉身，内容引入眼簾，她下意識起身往教室外跑去。

孟期辭和賀飛跟在後面。

倆人的表情都很陰沉，賀飛一直打着電話，女音一直循環着無法接通。

“草，安安去幹嘛了？”孟期辭罵了一句。

夏姿意找到遊栀時，她蹲在地上，周圍的人對着她指指點點。

保安趕來組織學生散開，把遊栀隔絕在他們的背後。

夏姿意跑進去，抱着遊栀，“栀栀，我來了。”

遊栀聲音接近顫抖，她努力讓自己恢複平常，“秧秧，姿姿——”

她的話沒說完，被熟悉的聲音打斷。

眼前出現了一雙球鞋，她瞬間擡頭，引入眼簾的是燕昱安。

他喘着氣，頭發有些亂，稱得上狼狽。

他單膝跪着，撫着遊栀的發絲，聲音輕柔又顫抖，“我來晚了，沒事了。”

燕昱安看着夏姿意淡聲，“你先帶她回去。”

夏姿意自然是答應的，她手臂穿過遊栀的臂膀，扶着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