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遊栀說完,忽的想起來,“是說的放炮?”
燕昱安起身,順勢把手機放包裡,拉着遊栀往外跑,耳邊還響起她的聲音:“現在去?”
外面天已經黑了,一輪彎月挂在沉沉夜空上,亮的很明顯。
出了小區,遊栀才想起來,盛南沒有煙火超市,而且從前年開始已經禁煙火炮仗了,她有些窘迫:“好像不能放。”
燕昱安腳步沒停,聲音從一陣一陣風聲裡傳來:“那就去買點零食,晚上我倆看電影。”
小區側門旁就有一個大型連鎖超市,現在是周末,人很多,遊栀被來往的人群擠着。
燕昱安牽她牽的很緊,他們推着推車徑直去了零食去,上面擺放的零食滿目琳琅,遊栀快挑花眼。
遊栀剛抱着幾袋零食,打算放推車裡,順着看去,推車上已經堆了許多零食,燕昱安依舊以前的作風,看着哪個包裝順眼就丢進推車裡。
“……”
遊栀眨了眨眼,把零食放進去,喊他:“燕昱安,這麼多吃的完嗎?”
燕昱安腳步一頓,把手裡的餅幹丢進去,他唇角一挑:“吃不完留着。”
遊栀往後退了幾步,忽的撞上一堵人牆,她轉過身,看清那人的臉,道歉的話沒說出口就頓住,反應過來後是警惕的往後跟着退了幾步。
“遊明謙你怎麼在這裡?”
遊明謙一愣,像沒想到她會這麼防備,緊接着他笑笑,看着溫文爾雅:“栀栀,什麼時候回來的?”
遊栀斂眸,聲線很平,有些冷靜的看着他:“和你沒關系。”
遊明謙依舊笑着,他看了一眼在她旁邊的燕昱安,不經意的問:“這是?”
“和你沒關系。”
“我可是你父親,談戀愛一般都得讓父親把把關吧。”他舔着臉繼續說。
遊栀擡眼:“父親?”
“你有做過一天父親的責任嗎,在我考好或者沒考好的時候你永遠都用你那出差的借口,在外面陪着其他人。”
在她因為焦慮學習進度趕不上别人,每夜的失眠中,他總是做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栀栀,别人能當年紀第一,你為什麼不能?”
治愈自己的這段路,她靠着自己、靠着朋友、靠着燕昱安。
而在這些日子裡,他在别人的家庭裡充當着丈夫,父親的身份,絲毫沒有想起她這個在他需要炫耀時才會被提及的女兒。
“初中時的那束栀子花是你買回家忘記送給别人的吧,放在雜物室裡。”遊栀想起往事,睫毛輕顫,“甚至我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夏荷媽媽喜歡栀子花才得名的是嗎?”
遊栀隻覺得可笑,方明華一心一意撲在他的身上半輩子,卻沒得來他一個珍惜的機會,另外一個女人從始至終都隻愛利益勝過他,卻得到了他半輩子的珍惜。
遊明謙眉心微動,溫文爾雅的表面有些堅持不住,就像戴着的面具裂開了一些紋路。
遊栀垂眸,語速放緩了一些,把他所有的僞裝用最恬淡的方式毫不猶豫的撕開:“說到底你現在來和我打招呼,隻是因為聽說了我現在有錢,我現在的男朋友也有錢,而你生意周轉需要大筆資金。”
“如果我現在沒錢,什麼也沒有,你還會做這表面功夫,還會表演父慈給我看麼?”
這一段路走來,都是實打實的痛,而這些痛有一大半甚至是全部都是眼前的男人造成的。
如果方明華沒有愛上他,奮不顧身從首都來了小縣城發展,那這一切悲劇或許都不會發生,她身上也不會背負着這些痛苦。
當初遊明謙可以在槐北發展,卻回了盛南這個小縣城,回這裡也隻是因為他的初戀在這裡,明明自己當時已經娶妻生子,卻還對着初戀念念不忘。
她賺了錢第一時間是回國強硬帶着方明華去醫院,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而那個時候的遊明謙早就因為離了婚,沒了蹤影,甚至奶奶也聯系不到他。
“遊明謙,我不會給你錢,一毛錢都不願意。”
她話說完,像解脫了,終于洩下氣。
“遊栀。”遊明謙有些暴怒,額頭青筋暴起,“你必須養我,這是法律規定的。”
他們這裡動靜鬧的有些大,不少人都看過來,有幾位工作人員似乎準備過來制止這裡的動靜。
遊明謙臉上面子挂不住,匆匆離開了超市。
“栀栀。”燕昱安按着她的肩,“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我幫你解決。”
遊栀從他懷裡掙脫開,毫不猶豫的拒絕,她一字一句,看着他的眼裡是堅定:“我自己會解決。”
她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碰到事情會慌亂的遊栀了。
這些本就是她的事,不該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遊栀不确定遊明謙會做什麼,做到哪個地步,他這種人是沒有底線的,她心裡沒有底,這趟渾水她自己攤就夠了。
燕昱安側頭,轉而笑着:“我們栀栀真長大了,這麼帥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