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夏喃青雖然逃離了辛韻念念叨叨的緊箍咒,但滿腦子仍舊是她讀了半天的那句詩。
似乎說的是描寫一見鐘情後思之如狂的情形。
辛韻就以這幾句為中心,從愛豆圈舉例到她新買的漫畫,夏喃青有時覺得如果她學習能有這磕cp的鑽研程度,考上五百簡直是信手拈來。
雖然夏喃青心中所想之事與陸于舟并無關系,但他卻不知道,走出學校後,還故作随意地問道:“你怎麼了。”
“啊?”
“怎麼不說話。”
“我在想什麼…一見鐘情。”
聽到這話陸于舟腦子裡就是嗡的一聲,來不及思考嘴裡就斷斷續續蹦出幾個字:“你……我…什麼啊。”
夏喃青聽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于是擺擺手解釋道:“他們說那個女孩對你一見鐘情。”
“她不喜歡我,她來找我隻是遊戲懲罰。”
停頓一下,他又說:“我根本不認識她。”
不管那個人對他是何感覺,陸于舟隻想讓夏喃青知道自己的态度,其實喜歡她這麼久,陸于舟早就習慣了等待,他不是沒想過一股腦将情感傾倒,隻是他怕自己承擔不了後果。
如果再與夏喃青兩三年不聯系,陸于舟真的有些無法承受。
熟悉的街道一遍又一遍走過,夏喃青喜歡這種熟悉的感覺,她對任何初次見面的人事物都無法抱着接受與喜愛的感情,以至于有些問題根本無法得到解答。
“一見鐘情是什麼感覺呀。”
微風輕輕起,刮在臉上有些冰涼,讓人不由的冷靜了幾分,陸于舟偷偷看了一眼女孩的側臉,故作鎮定的說:“可能就是…緣分使然,看了一眼心髒就止不住亂跳,覺得對方做什麼都是好的。”
陸于舟覺得自己每天都是這個症狀,有時候不用說話,與她站在一起心情就不由自主愉悅了幾分。
聽到這個回答,夏喃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輕輕拉上陸于舟的袖子挑眉盯着他道:“你還挺了解。”
“我……”
“對了,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是誰呀,我認識嗎?”
沒想到今夜夏喃青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陸于舟摸了摸泛紅的後脖頸敷衍地說:“我亂講的。”
“不信!”
看着女孩滿臉調侃,陸于舟心中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在一次又一次的追問下,他隻能慢吞吞地重複着那幾個字。
“夏喃青…”
“饒了我吧……好不好?
喧嚣的樹葉訴說着少年心事,夏喃青的話就像吹過的一陣陣風,打算着思緒,擾亂着心弦。
今天到小區已經将近九點半,夏喃青一眼就看到周阿姨站在門前,隻見她摸了下門口的貓咪,聽到腳步聲後直起了身子,等陸于舟走過來後拍了下他的肩膀。
“聽說有小姑娘跟你表白了?”
“隻是玩真心話大冒險,我沒那麼受歡迎。”看來教導主任還是跟家裡人打了電話,同樣的解釋陸于舟又說了一遍。
周阿姨聽到後并沒有說什麼,隻是轉頭看向同樣很晚才回家的夏喃青,有些不悅的說道:“喃喃也等你到這麼晚,有沒有給人家說點什麼。”
夏喃青在周阿姨面前嘴自然甜,見她這麼講自己連忙笑着說:“沒事阿姨,我也沒有其他事。”
嘴上這麼說,可夏喃青心裡苦,她心心念念的卷子還沒有做,按照平時的時間這會都快寫完了。
又寒暄了幾句,女孩轉身走進了屋内,房間的燈被悉數點亮,終于有了一點人氣。
陸于舟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停在那拐角處久久沒有收回,周瀾見狀輕靠在花壇的瓷磚上,随意地說出了兩個字:“喜歡人家?”
“嗯……”
本就沒回神的陸于舟模模糊糊地回應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回答了什麼問題,隻見他臉上有些泛紅,十分急促地往屋内走去,獨獨留下了一聲“沒有”回蕩在院子中。
周瀾默默地搖了搖頭,兒子的小心思其實隐藏的并不算好,稍微了解他的人都能看出來一二,她發現的時候兩人還在上初中,陸于舟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既然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學習,周瀾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後面夏喃青搬家後,她知道兒子情緒低落了很長一段時間,本以為這麼久了喜歡也就淡了,現在看起來比當初還濃烈。
無論如何,喃喃是個好孩子,某些事情上又很大條,而她這個兒子也很能忍,既然如此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周瀾是這樣想的。
……
次日清晨。
夏喃青醒的有些晚,前一天回家後,她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把那張錯過的卷子寫完,她一般不安排計劃,一旦有了安排便忍受不了它被打斷,熬夜寫好後,夏喃青簡直神清氣爽,睡覺都更有動力了。
但這就導緻了早晨的匆忙與不可控,她穿好衣服洗完漱後快速地從冰箱拿了兩片吐司叼在嘴裡,急匆匆地跑出去後,見那許久沒起的自行車鎖鍊都有些生鏽,夏喃青立刻放起了騎車這個計劃。
還是自己的腿最靠譜,迅速推開栅欄門後,她剛要轉身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
要不是反應快,自己差點就撞上去了。
還沒等夏喃青抱怨,她就聽到眼前的人略顯委屈的發言:“今天怎麼這麼晚,沒睡好?”
陸于舟似乎等了很久,肩上還蹭了些牆壁間的灰塵,夏喃青将吐司塞到嘴中,就着牛奶咽了下去,嘴裡叽裡咕噜地說道:“你可以不用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