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反應。
他又重重的敲了下:“聞禧。”
還是沒反應。
年闳肆手握在門把上,他馬上就要推開,想到什麼 ,他停了下——
然後徑直推開門。
房間裡安靜的像沒有人。
年闳肆視線掃過,看到聞禧趴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年闳肆大步走過去。
他在聞禧身邊停下,垂眸看過去,見她臉比之前更紅,閉着眼睛躺那,呼吸聲淺,也不像是睡着了。
“聞禧。”年闳肆無奈的又喊了一聲。
“嗯。”她聽到了。
但是腦子太重,像放了一百斤的秤砣,頭重腳輕,她擡不起來。
醉酒的話嘔吐容易造成誤吸,雖然聞禧沒有喝特别多,可她是第一次碰酒——
年闳肆就站在她頭邊,擰起眉頭擔心的問:“哪裡不舒服?”
“哪裡都不舒服。”聞禧悶悶的回答,她顧自的伸手到衣服裡去,試圖解開讓她憋悶無法呼吸的胸衣。
年闳肆反應過來時,聽見“啪嗒”一聲,扣子已經被解開。
“聞禧。”年闳肆這一聲嚴厲許多,他伸手過去按住她繼續動作的手。
他握住她手臂,手掌力氣收緊,幾乎卡住她骨頭,聞禧疼得瞬間清醒,她睜眼看過去,眼睛已經濕濕的。
“年闳肆,你一點都不好,你現在對我越來越兇了。”
“沒大沒小。”他拉她起來,沉聲數落道:“誰教你能直接喊我名字?”
她以前喊“哥哥”。
後來喊“闳肆哥”。
這些年越來越嚣張,會喊他的名字,但隻敢自己小聲的喊,或者自己抱怨,還從來不敢當着他的面直呼其名。
她不對的行為他都得糾正,這是刻在年闳肆骨子裡最理所當然的事。
聞禧理所當然:“我不都是你在教嗎?”
她從沙發上撐着慢慢坐起來,擡起眼皮看向他。
“沒教好就是你的錯。”
自己還知道自己沒被教好。
年闳肆這樣從小聽父親話的人,理解不了小孩子所謂的叛逆期,但是聞禧二十二歲了,青春痘都不長了,說的話做的事卻越來越離譜。
“我是錯了。”
年闳肆沉聲說了一句,語氣有些淡,他看向浴室的方向,說:“去洗漱。”
末了又加一句:“不該脫的不準亂脫,自己長這麼大了該知道要注重個人隐私。”
類似于這樣個人習慣的教導,年闳肆偶爾會提及,但說的不多,畢竟她已經這麼大,很多習慣從小養成,不是輕易說改就能改的。
所幸聞禧在這方面不是很離譜,她還是一個講衛生的好孩子。
“我很注重的。”聞禧認真的說:“我可會保護隐私了。”
剛說完,她低頭盯了兩秒,借着醉意問年闳肆:“你能幫我扣上嗎?”
“我好像……夠不到後面了。”
意識到她指的是什麼,年闳肆面色沉下,說:“我怎麼不記得你的手什麼時候殘疾了。”
聞禧不悅的盯了兩秒,再起身去浴室。
浴室裡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聞禧刷了牙,然後她在抽屜裡找了找,探頭出來說:“沒有卸妝的,洗面奶也沒有。”
不卸妝對皮膚傷害很大的。
年闳肆這裡有這些東西才奇怪了。
他闆着臉坐在沙發上,兩條腿交叉,褲子下的大腿肌肉緊繃,幾乎要把單薄的面料也撐出來。
他這樣坐着的時候腿特别性感。
聞禧想,他的腿緊繃時肌肉應該會更緊實,是恰到好處不會太過分,幸好他雖然曾經是軍人,卻一向穿得文雅,總是标準的襯衫,或者是正式的西裝,這很好的中和了他的部分淩厲。
聞禧忍住目光不往下看。
“我用了防曬霜,還塗了粉底液,不卸妝的話,毛孔會變粗大的。”
聞禧皺眉抱怨。
年闳肆盯了她兩秒,問:“還需要什麼?”
“我還要一身睡衣,水乳和身體乳能帶的話就更好了。”
年闳肆又打電話,讓埃文再跑一趟。
聞禧:“你會給他加工資的吧?”
不然讓人家一直跑,她還怪不好意思的。
年闳肆說:“你管好你自己的事。”
聞禧“哦”了一聲,繼續小聲強調了一句:“一定要給他加工資啊。”
東西很快被送來,浴室裡一片大的動靜,不知道聞禧是不是故意的,存心要弄出點聲響證明自己還活着,也有可能……是她醉意上頭真的不清醒了。
年闳肆耐心的在外面等着。
桌子上擺了一杯溫水,還有一些吐司,是剛剛和那些用物一起送過來的。
不知過了多久。
浴室門被打開。
聞禧踮着腳在踩水,她抱怨說這裡的環境不好,水龍頭一直在漏水。
她換了睡衣,明明是長褲,她卻把它挽起到小腿,然後說,她剛換的褲子就被漏的水打濕了。
“衣服也打濕了?”年闳肆關心的問。
不然怎麼好好的睡衣到她這裡變成了短上衣。
聞禧認同的點頭:“是啊是啊。”
年闳肆從不聽她的狡辯。
“衣服穿好。”
他正經的命令她。
聞禧懵懵的搖頭,抗拒的說:“我不要,簡直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