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前。
喧鬧的教室裡,葉舒安靜地呆在座位上寫作業。
一陣腳步聲靠近,她擡頭,易川正向她走近,距離拉近,腳步趨緩,他額前些許碎發還有些濡濕,走近時還能聞到濃郁的沐浴露的香味。
少年烏發如墨濃郁,眉骨突出,雙眸狹長,英挺的鼻梁下薄唇淡紅。
先前總帶着怨氣,都忘了她當初喜歡易川正是鐘情上了他這張臉。
易川确實是長得好看的,隻是眉眼間總帶着目中無人的冷意,讓人望而生畏。
大概是如今怨意消了些許,葉舒看着這易川也眉清目秀了起來。
現下,易川神色微怔,視線落在了葉舒對面的人——江菱。
葉舒見狀,連忙揚起笑容,起身邀他進座位。
期中考試臨近,班主任又布置了許多任務,還搞了績效考核模式,成績好的同學帶成績差的同學、科代表幫助、問問題績效等。
葉舒好說歹說才讓易川願意早到教室陪她解決老師布置的任務,自然得做戲做全套,把他哄着。
易川視線落在了江菱身上,随後又擡眼掃向葉舒,目光不善。
葉舒莫名背脊發涼。
好在易川最後還是坐下來聽她與江菱讨論問題了。
不過,他側着臉,一臉陰沉,目光也未曾落在作業上,一看便沒在聽。
即使是江菱同他講解,他也一臉不耐煩,把兩個女生弄得一頭霧水、膽戰心驚的。
直到晚自習鈴聲響起,江菱離開後,葉舒才低頭湊近,壓低聲音問他:“你怎麼了?”
見葉舒突然靠近,易川退了退身子,避開她通透明亮的目光。
易川似是情緒不佳,語氣不悅道:“沒什麼。”
葉舒看着易川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确定了他心情不好的事實,但她猜不到他現在在想什麼。
莫不是嫌她煩了?畢竟她最近老是督促他學習,算算日子,這時候确實也會是懈怠期了。
想到這,葉舒立刻說:“累了?那那個任務就先不做了。”
易川:“不用了,你不是還有KPI嗎?”
易川說的是班主任布置的任務。
隻是他語氣散漫,莫名有種陰陽怪氣之感。
葉舒:“那不重要,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本來就是要勞逸結合。”
“沒事,就明天吧。”易川語氣淡然。
“不過……”須臾,易川繼續說。
“嗯?”葉舒歪頭等他下文。
易川嘴張了張,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合上,“沒事。”
葉舒見他這樣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怕是自己将他逼得太緊,便不打算再打擾他,着手幹自己的事。
-
次日。
昨天還一碧如洗的天空,今早卻暗沉無光。
過了10點,雲層越壓越低,天陰陰的,平白看得人壓抑,仿佛下一刻雨便會傾瀉而至。
約摸着是秋雨将至。
說起來,葉舒穿越前似乎也有這樣一場雨。
葉舒望向陰沉的窗外,在心裡盤算着今天中午直接回宿舍,便不去食堂吃飯了。
課間。
易川從走廊的另一頭朝教室走去。
他步伐略急,還撞到了同學——楊樂铉。
楊樂铉錘了錘他手臂,剛想與他寒暄,易川便遠遠地指了指教室的方向,說:“有事。”
“啥事啊,那麼急?”楊樂铉對着他背影喊道。
易川早已走遠,隻留了個後手對他擺了擺。
“不剛下課嗎,有啥事那麼急?”楊樂铉疑惑喃喃道。
......
易川穿過課間來往的學生們,走近自己的座位,又看見了熟悉了兩位身影——葉舒,和江菱。
他眸光暗了暗,下意識蹙起眉頭。
易川不動聲色地回了位置,聽葉舒給他和江菱講題。
他抱臂看着桌面,目光虛焦。
葉舒注意到了易川走神,她點了點桌面提醒他:“你在聽沒?”
易川看也沒看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回:“在聽。”
“我在說哪題?”
“……”易川沉聲片刻,才側過臉看了看作業,随便說了個數,“第十。”
葉舒一臉黑線:“都沒講到那題,在第九題。”
易川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葉舒若還看不出來易川有問題那真是眼瞎了。
易川心情不快從昨晚持續到了今日也該結束了吧。
念着江菱在這,葉舒還是沒直接戳穿易川,硬着頭皮講完了題。
……
午後,雨終于傾瀉而下,樹葉被打得噼啪作響,緊閉的窗不多時水汽氤氲,平日悶熱的教室倒有了一絲涼意。
上着課,易川又走神了,望着雨水打窗的景色看了半天,葉舒本想提醒他,想到近日他的狀态便作罷。
由他去吧,這個年紀的孩子總不能一直逼着。
待到課後,葉舒才想起班主任布置的任務的事。易川不在座位上,他出了教室。
秉承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讓知識被動進易川腦子的機會,葉舒走出教室,尋找那個身影。
欄杆外,雨水還在不停往樓裡下,樓道裡的學生來來往往,地上水漬也積成不同腳印,淩亂無序。
葉舒左顧右盼找尋着易川。
遠遠地,熟悉的挺拔身影和幾個男生正勾肩搭背朝着班級的方向過來。
易川也遠遠地瞥見她,然而,瞧見她的一瞬間他便斂了笑容,随即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葉舒僵在原地。
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曾經的易川拒絕她後,每每偶遇她時便是這樣避開她的視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