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幫葉珩買完單後，拿過校卡便要離開。

“诶你去哪？”葉珩放下飯盤，“你不吃啊？”

“……”

葉舒今日确實不打算吃晚飯，隻是以葉珩的個性，定會向她母親告狀。

葉珩看她猶豫心虛的表情，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噢~你不吃晚飯是吧，難怪這次見你你瘦了那麼多，我要告訴你媽——”

“我吃！”

葉舒無奈，隻能順着他的意思應下。

葉珩歪頭盯着她的臉質問道：“你不會是把晚飯時間拿去學習了吧？”

以葉珩對她的了解，她完全幹得出來這事。

比起他年初見到的葉舒，她瘦了許多，寬松的校服下身形纖細瘦削。雖然五官變得更為精緻，但反倒沒了美意，隻叫人憐惜。

葉舒被戳破真相，偏頭避開他責問的目光：“我隻是不想和你一起吃而已。”

“你最好是。”他不屑道。

二人面對面坐着。

即使是吃着飯也堵不住葉珩的嘴，嘴巴停不住一直在輸出：“沒想到你在這混得這麼好，還是年級第一，我們班的人都認識你。”

葉舒從容地喝了一口湯，開口解釋：“是因為我之前是9班的，他們自然認識我。”

葉珩：“噢，這麼巧，怪不得——”

葉舒：“你吃飯時能别說話嗎。”

葉珩：“......”

飯後，葉珩猶嫌不夠，嚷着要去小賣部買東西。葉舒趕時間，便将校卡交給他，讓他晚自習再還給她，自己則先行離開。

-

葉舒趕到圖書館時，發現易川已經到了，坐在長桌的角落，還給她占了對面的位置。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沒多久，身上還帶着濕氣，發梢半幹，耷拉在兩側。

他安靜地半靠在椅背上，定睛看着手裡的一張試卷，大概是題目稍難，他眉毛微斂，看着試卷半天沒有動作。

從葉舒這方向望去，他眉骨、鼻梁與下颚連成一道漂亮的側臉線條，葉舒看着看着，漸漸彎了彎唇角。

曾經哪想過能與易川像如今這般親近，甚至還約定好一起坐下來學習，更别說還能看見他這副認真好學生的模樣。

她壓下步子，緩緩走近。

易川很快注意到了她，放下卷子，說：“稀奇，你今天竟然比我慢。”

“不好意思，我去吃了個晚飯。”

易川動作一滞，擡眼，“你竟然吃晚飯了？”

葉舒經常不吃晚飯就到圖書館學習，人也消瘦了不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易川與她學習後，易川去吃晚飯時順帶逼着她去吃。

葉舒難得自己主動吃晚飯，易川覺得稀罕是自然的，隻是葉舒覺得他語氣很平淡，臉上也并無驚訝之色，反而有诘問之意。

葉舒想起當時葉珩逼迫的情況，無奈解釋道：“嗯......隻能說是意外吧，所以今天我遲來了。對了，我想問你上學期期末考考怎麼樣？”

提及成績，易川又變回玩世不恭的态度：“還行吧。”

他說得毫不在意，隻是葉舒卻注意到他眼角眉梢似乎帶着淺淺的得意。

葉舒放下手裡的作業，身子前傾着問他：“還行就是很行咯，排名多少？”

“那自然是不如你，有什麼好說的。”易川漫不經心道。

葉舒覺得好笑，托腮笑盈盈地看着他說：“那你要這樣說，比我排名低的都不能說了？成績又不是拿來比較的，最多也隻是和自己比較。”

易川眉心微動，不知是被她說煩的還是看煩的，僵硬地從嘴裡吐出兩字：“沒看。”

片刻後又補充道：“三十名左右吧，就記得剛好和王朗差一個名次。”

一個班近五十名學生，王朗在班級是中下遊，以易川以前的成績，靠近王朗都難。現在高二他便能和王朗一個水平，簡直奇迹。

“真的？”

葉舒一時控制不住欣喜，聲調都變高了，想到這是圖書館便立刻捂嘴。

易川被她誇張的反應吓到，沒想到她竟會如此驚喜：“不相信我？”

她連忙搖頭：“沒有，就是替你開心。”

她抑制不住欣喜，一時間忘了形象，彎着眉眼看着易川。

一向嫌棄的易川如今在她眼裡，也鍍了層柔和的光。

她仿佛看見成功回家的曙光就在不遠處等着她。

易川被她這莫名其妙的癡樣弄得不适，清了清嗓子，拿起今天的數學卷子支支吾吾地道：“咳，不用了，你看看這道數列題，我做不出。”

雖說葉舒進了重點班，但兩人班級相鄰，任課老師重合度高，教學進度與作業也十分一緻，所以即使兩人不在一個班，但在幫助易川學習上并無多大阻礙。

葉舒心情愉悅，語氣較平時溫柔了好幾度，像帶自己學生那般一步步講解：“其實這些數列題都是在基礎上變複雜而已，萬變不離其宗。就比如這道，設這個數列為an......”

聽者易川眉毛緊皺，似懂非懂。

葉舒現下心情好，一改往日嫌棄的态度，也不催他，靜靜看着他，給他足夠的時間自己琢磨。

易川看着題目思考，目光幾度掃向葉舒，最後實在忍無可忍：

“葉舒。”

“嗯？”

易川：“能不能别用那惡心的表情看着我。”

葉舒：“......”

這人就是賤，對他好還不成，就是找罵。

葉舒咬牙微笑，點了點頭，低頭寫自己的作業。

剛提起筆，熟悉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