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剛想開口解釋，易川就先開了口。

他舔了舔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

“确實、但是——”葉舒也莫名不好意思起來，“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總覺得好像什麼也沒說就......感覺不是很正式，忽然就......”

葉舒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兩個人都忽然變得扭捏，在街道中央。

好在晚上沒什麼人，不然兩人這模樣看着一定特滑稽。

易川聽後，适才有些羞赧無措的神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堅定神色，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葉舒被他看得發懵，疑惑之際，便聽到了面前的人說了那句。

那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話。

“葉舒。”

“我喜歡你。”

聞言，葉舒怔在原地。

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差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畢業後，莫名的怪異就一直萦繞在兩人之間，但葉舒沒在意，也不知道這怪異從何而來，以為是自己與易川都沒有經驗、太過慢熱被動的緣故。

那種怪異一直都很抽象。

直到今天，這一秒，這個“怪異”才被具象化。

并且，就此消失。

葉舒看着眼前的男生，看着他的目光緊緊地攫着自己，然後認真地說出了那句話，心中漾起了暖意，嘴角不由自主地想上揚。

可是，莫名地，下一瞬，她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原世界易川拒絕她時的模樣。

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會對易川動心，可惜又栽在了他身上。

可是，年少時暗戀的人，時隔多年，對自己說“我喜歡你”，真的有人能無動于衷嗎？

這怕是很多人都幻想過的景象吧？

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實現了。

她不會是唯一一個在一個男孩身上栽兩次的蠢人吧？

葉舒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地輕笑一聲。

她擡眼，望向易川，易川的漆黑透亮的瞳孔中映着兩道迷你的她的身影。

葉舒可恥地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對他說不。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理智，可是如今，自己卻别扭得慌，在這種别扭的情緒裡糾結，怎麼樣都不開心。

“葉舒？”

“嗯？”聽到易川叫她，葉舒下意識嗯了一聲。

“我喜歡你。”易川松開了牽着葉舒的手，看着她又鄭重其事地重複了一遍，“現在呢？你......怎麼想的？”

葉舒發現，易川說到後面，唇瓣竟然有些顫抖。

她适才矛盾的心理忽然間——就在那麼一刹那——煙消雲散了。

他是易川。

是喜歡她的易川。

是對她好的易川。

是這個世界的易川，才不是那個易川呢。

把這些想通，剛剛的糾結都變得有些可笑。

明明這麼簡單的問題，她竟然還把它想得那麼複雜。

不論怎麼樣，選自己開心的選擇才對。

至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不想拒絕易川，也想答應易川。

她被半分鐘前郁結的自己逗笑。

易川看她笑了，怔了怔，也彎了彎唇，松了口氣。

“你——”

“好。”

葉舒點了點頭。

下一秒，易川抱住了她。

在夜間昏黃無人的街道上，晚風呼嘯而過，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地緊緊相擁。

葉舒當下愣住了，随後下意識地想推開易川卻推不開。

“易川......有人......”葉舒側着頭靠在他懷中，聲音悶悶的。

男生身上沉木調的味道環繞着自己，胸膛深處傳來有規律的鼓鼓的心跳聲，聽得她臉熱。

“抱一會。”易川下巴輕輕地抵在女生的頭上，女生發間的香氣随着呼吸萦繞在鼻間。

他當然不止想抱一會。

如果可以，能一直抱着就好了。

葉舒靠在他的懷裡，他的聲音從喉結處震顫至胸膛，再傳遞給葉舒。

這種感知特别神奇，葉舒竟有些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想貪婪地謀求更久一些。

鬼使神差地，葉舒的手也環上男生的腰。

原來......這就是擁抱的感覺嗎？

口袋中的手機嘀嘀響了一聲。

葉舒這才如夢初醒般，從易川懷裡掙脫出來，然後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先回去了，我媽在催了。你、你也早點回去吧，别太晚了。”說着，她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