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相機裡憑空多出的照片是由徐瑞祥觸發的,但畫面中卻看不到他的影子。
内容之可怕,險些叫樊欣失手摔了相機,好在她習慣将相機帶子挂脖子上,還在左手纏了幾圈,這才避免了悲劇發生。
照片的拍攝時間,大概是傍晚時分,其中的光線半明半昧,場地也難以判斷。畫面中的主體是一隻遭到虐待的動物,血肉模糊,看不真切,但能模糊辨認出它應該是隻毛色發黑的貓咪,很像是樊欣先前看到的尋貓啟事中的主角。
這相機,為什麼要讓自己看到這些……
“怎麼了,照片拍得咋樣啊?”
這回湊到樊欣跟前想一起查看照片的,是徐可可,她一靠近,相機裡的虐貓照片立刻就消失不見了。這樣一來,本就與徐瑞祥第一次見面的樊欣,更是沒了物證,不好發作,隻得靜觀其變。
“有些照片拍出來過曝了,剩下的這幾張還不錯,等我先拷到電腦上,再讓徐同學自己看看吧。”
徐瑞祥聽樊欣說已經拍好了,便拿起自己的衛衣和帽子,準備帶到隔壁的洗手間去把正裝給換下來。
趁着他暫離工作室的空擋,可可悄悄向樊欣提出了一個請求:
“能不能讓他過兩天再來取照片呀?”
***
“靈犀攝影工作室”平淡地運行着,樊欣關于虐貓事件的調查也沒什麼頭緒,但新的挑戰又出現了——校級青年創新創業選拔賽将在半個月後進行。
湊齊團隊成員組隊報名,研發項目的程序或是制造相應設備,都還隻是這比賽的第一步,隻有在校級競選中脫穎而出,他們才有機會獲得專家指導,并代表G大去沖擊更高層級的獎項。
“你們團隊定的彙報人是哪位呀?”
之前,樊欣他們備賽的時候,唐老師也會時不時地發消息關心一下,但又擔心自己的關心會給他們帶來壓力,因而總顯得小心翼翼。如今,校賽在即,唐老師總算狠狠心,暫停了先前的“放養模式”,将樊欣的團隊喊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彙報人?”
“靈犀”項目的各位成員在聽到唐老師的問題後,幾乎異口同聲地用問句表達了自己的驚訝。組隊以來,他們總忙于項目本身,還沒來得及考慮上台彙報的事。
衆人面面相觑,迅速思考着團隊裡的哪一位更适合充當這一角色:
樊欣個子高,形象好,可一旦情緒緊張,就語速極快且面無表情;可可倒是外向又親和,但校賽那天她要到外地參加學術會議,分身乏術;鄭虔就更不用說了,搞技術他在行,别的就夠嗆;林龍的話,上台打拳沒問題,發言啥的,就費勁了;還有鐵軍,現場需要團隊的财務人員上台參與答辯,這個角色和主彙報人是分開的。
“五人隻是組團的下限,你們可以另外再招募一個成員負責項目彙報,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
當天晚上,正好到了徐瑞祥預約來取照片的時間,樊欣他們在工作室裡一邊讨論項目事宜,一邊等他。
徐可可今天的裝扮,看起來尤為“隆重”,常年素顔的她特意給自己化了個全妝,但手法笨拙了些,導緻雙眉一高一低、眼線太濃、眼影太豔,粉底打得不夠均勻……還有那身米黃色的連衣裙,也好久沒見她穿過了。
“可可姐,你等下要出去麼?”
鐵軍一向文靜話少,但見到這樣陌生的徐可可,也忍不住發問。
“不出去,我……我就想練習一下化妝手法,以後更好地服務客戶。”
好在可可給别人化妝的技術遠遠好過給自己化,不然工作室的口碑怕是都要栽在她手裡了……樊欣這樣想着,就聽到了敲門聲。
來人自然是徐瑞祥,最近的氣溫有所回升,今天他沒穿之前那身薄衛衣,換上了更為休閑的淺色T恤,衣擺上留有淡淡的棕褐色污漬,看上去有點像那種沒洗淨的血迹……
他沒戴帽子,黑亮的中長發照例在腦後随意地束成一把低馬尾,有顔任性,什麼造型都能駕馭。也正是因為徐瑞祥的高顔值,給他拍照不用太過糾結角度或光線,拍出來的效果都很好。
待他确認無誤後,樊欣便為他印出了兩版證件照來,但看到這些照片,她就會想起拍攝那天相機裡新增的畫面,想起那隻倒在血泊中的小黑貓……
送走徐瑞祥,可可想起了近來的任務,立馬找樊欣建議道:
“你不覺得這個徐同學,很适合當我們的彙報人麼?”
若不是有虐貓照片這茬兒,客觀來說,他的确是合适的:形象好、氣質佳、嗓音有磁性,待人接物大大方方看上去不會怯場……但樊欣在相機裡看到的那一幕,使她對這個徐瑞祥充滿了懷疑,甚至覺得在對方陽光開朗大男孩的皮囊之下,藏着一副陰森森的靈魂……
“他和我們也不熟,會同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