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你應該也還沒睡吧？”

十來年的工作經驗早讓樊欣習慣了晚睡，因為隻有下班後的時間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她又總要加班，因而忙完了以後，即便再累，也習慣抱着手機玩一會兒再休息。

這一天，為了不影響鐵軍，她特意早早關燈躺下了。在聽到鐵軍的聲音後，樊欣還有點詫異，但這屋裡沒有第三人了，對方一定是在問自己。

“你……你怎麼還不休息啊？雖說要到後天才上場，但明天還得再……”

“我知道，但我睡不着。”

“是……太緊張了？沒有關系，緊張也是正常的，答辯時回答問題的主力是老鄭，放心好了。”

“學姐，你談過幾次戀愛啊？”

樊欣完全沒想到鐵軍會突然切換話題，問得她猝不及防，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而且，以她現在的身份來說，在之前那個平行宇宙中的經曆，該不該一起算上呢？

“你……你為什麼突然想到問這個啊？”

“學姐，你有過那……那種特别喜歡的人麼？比如那個李博士，聽說你之前好喜歡他，但喜歡一個人，究竟怎樣才算是最好的結局呢？”

天呐！她怎麼又在提“李浩凡”，樊欣真擔心今天晚上做夢又會遇到那個影子，她可不希望自己在這麼重要的比賽之前分心。

“那都是誤會啦，我對那個……那個李博士，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心裡，有一個很喜歡的人，看見他，我就會很開心，心裡覺得很踏實；看不見他時，哪怕隻是想起了對方，也會感到未來是充滿希望的。”

“這樣啊……聽起來，可真好……”

聽到鐵軍的話，樊欣的腦海中自然就浮現出了林龍脖子上戴着的圍巾，心裡自然有了答案；但不知為何，這個答案明明和她沒什麼關系，卻引起了一陣莫名的酸楚，讓她的情緒都變得有些低落。

“但我還不是特别确定對方的想法，有些時候，我覺得他對我也是有感覺的；但在某些場合裡，他的視線好像都不會落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不，咱先專心投入比賽，好不容易進國賽了，其他的事，不如等比完了再考慮……”

“我明白，可我也很擔心，擔心這場比賽結束以後，有些話，我就沒機會再對他說了。”

鐵軍的這番話，間接證明了樊欣的猜想——她心裡的那個人，就是林龍。

一時間，樊欣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或是采取哪種态度來對待鐵軍：是安慰她别再多想，還是鼓勵她勇敢追愛？

貌似都不合适，現場陷入了一陣尴尬的靜谧，連窗外的蟲鳴都無法救場。

“學姐，你睡着了麼？”

“還沒有。”

“其實，我今天說了個謊。”

“什麼？”

“我不是第一次坐飛機，也沒有多喜歡靠窗的座位，我隻是想坐在他身邊。但感情的事，不一樣：萬一他心裡沒有我的位置，或者說，那個位置本身就屬于其他人，我壓根就占不了，也搶不走。”

鐵軍的話，聽起來意有所指，樊欣似懂非懂，不好回答，隻能說了句：

“你今天應該也累了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

話音剛落，樊欣就聽到鐵軍應該是朝着自己這頭翻了個身，輕輕說道：

“學姐，謝謝你把位置讓給我……”

***

翌日，唐老師、徐可可、樊欣、鄭虔及林龍五人在自助餐廳找到了一張合适的大桌，鐵軍和魏萬為了多睡會兒，直接放棄早餐了。

“我帶了一些面包，等會我回去取一趟，讓他倆路上吃吧。再過一會兒，樊欣和鄭虔也記得去催一下自己的舍友，别錯過了大巴，我們這兒離賽場還挺遠的。”

“唐老師您就放心吧，小魏設了好幾個鬧鐘，不會睡過頭的。真沒想到他們為了睡覺，錯過了這麼多好吃的。”

鄭虔說的沒錯，這家度假酒店的自助餐确實不一般，光是餐廳的面積就大得驚人，菜品種類更是多得叫人眼花缭亂，可以說是涵蓋了全球各類經典美食，老鄭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一下子沒法取回太多吃的。

“老鄭，你确定這些……你都吃得完呀？”

樊欣剛來時，就看到鄭虔的面前擺滿了油條、腸粉、蝦餃、蛋餅、可頌、漢堡、壽司、芝士蛋糕，一側的餐盤還盛放着一堆炸物，甚至在飲料的外圍還擺着一碗面條……當她意識到這麼說食物的主人隻有一位時，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