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生低頭,“嗯,沒其他事我先回了。”
周丙辰笑着,“你轉來的時候班級同桌都固定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坐嗎。”
“溫阿簌她也是剛剛轉學過來,巧了,你們還是一個市來的,算是老鄉,不過她已經被京大保送了,學習任務會輕松很多,想和你同桌來着,對你學習也有幫助。”
池生擡眼怔了怔,周丙辰全當默認。
或許出于對那群經常打架學生的敏感,看着池生臉上挂的傷,不放心囑托,“不過溫阿簌身體不好,看着家裡又寶貝的不行,都是同學,好好相處,别鬧什麼矛盾。”
“行。”話囑托完周丙辰擺手,“你先去吧。”
周丙辰這邊交代完,溫阿簌也就到了教室。
高三十七班,班級的樓層順着往後排,十七落在一樓,她方便不少。
調整好心情,溫阿簌到了門口。
正直課間,陽光打在窗戶上撒出一片金光,氣氛熱鬧而輕松。
環顧一周沒看到熟悉的面孔。
她和池生算不上熟,上輩子她把人按在醫院裡養傷,按照阿飄說得好脾氣用盡,先試圖交個朋友,他的态度卻一直很惡劣。
她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他出院後她就不曾多上心。
但他眼上有顆痣,倒不難認。
班長周彤放好作業本,從講台上下去,目光落向班級門口,“你是來找人的嗎?”
溫阿簌禮貌點頭,“池生坐哪兒?”
周彤打量了一下溫阿簌,“你是對面藝校的吧。”
池生和陳大龍一場架竟打出了知名度,最近不少附近學生混來送東西或是看上一眼。
周彤盯着輪椅,好心提醒,“這個人現在應該沒什麼心思談感情,上天一個女生鬧得很難看。”
你還是别上杆子找難堪的話,看到後面的人後頓在嘴邊。
外校那群人被他報複的八卦她聽說了,說是這人格外記仇,下手又狠,眼睛微微瞪着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補救,生怕自己被記恨上。
覺察不對溫阿簌順着視線過去,沒看清就先聽到了聲。
“同桌你好啊。”
嗓音清冽幹淨,熟悉。
但并不美好。
池生側身靠在門框上,回廊裡陽光半探,正好落在他身後,陰影中他那股逼人的勁兒似更強了些,壓着人難受。
見他已經知道自己,溫阿簌點頭回應,“你好,帶個路?”
池生盯着她一會,扯了輪椅,“溫阿簌?”
溫阿簌遲疑的點頭。
不明白意思,試探性跟着問:“池生?”
上課鈴響了,不算寬的過道走的卻是快的。
“他瞎的那隻眼睛不是陳大龍他們打架打的吧。”溫阿簌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來尋求他這惡意可能緣由。
她記得上輩子初見時候阿飄就告訴她,他有一隻眼睛有問題,隻是帶着義眼片不太能看出來。
【不是,池生早些年就瞎了一隻眼,陳大龍隻是讓舊傷複發了】
輪椅快速撞到了座位的椅子上,甚至反彈回來半米。
不寬敞的座位桌子猛地晃了一下,驚擾了周邊的同學,隻是僅僅看一眼,便低頭當活死人。
池生居高臨下,黑瞳半掩滿是厭惡。
上輩子,他的态度頂多算惡劣,現在他眼中的竟直接多了幾分敵意。
溫阿簌調整好輪椅,揚起疏離又不失禮貌的笑,“謝謝。”
這節恰是周丙辰的課,上課鈴尾聲的時候講桌上也落下了保溫杯。
“池生啊,好好和同學相處啊。”
目光随着中氣嘹亮的聲音從講台傳來。
“好。”
池生也爽快的應。
坐下時,溫阿簌的輪椅順着一側的力道移動,溫阿簌擡眼已是池生的眼睛,他雙眼皮不顯,眼皮又薄,眼尾微揚,本就距離感很重,即便現在礙于老師面子。
何況,他嘴裡說得還是,“不想早死趁早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