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作。
她去醫務室拿了點胃藥,以為回來會遇見池生,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他還在請假中。
也是,上輩子他身上的傷她給按在醫院養了快兩三個月才出院,就那還算是快的。
謠言發酵,主角由陳大龍變成了她和池生。
那句讓池生滾出七中的話,演變成她得不到就毀掉。
不知道腦洞怎麼開的。
晚風微涼,熱鬧順着教學樓湧到校門口,随即散開。
小商鋪的燈彩色糖紙一樣零落在暗色中。
勾肩搭背、單車獨行的人流中,溫阿簌的輪椅走的緩慢。
“阿簌,你是要到天街入口吧,我送你,這邊人多,你這樣不方便。”戴眼鏡的女生攔住了她的路。
出了校門口需穿過天街那邊道路才足夠寬敞,吳師傅一般也在天街入口處等她,今天還和她說有點堵車怕要晚點,她也就磨蹭了一會。
對上溫阿簌的眼睛,女主莫名有些局促,“我…我是林儀正啊。”
溫阿簌笑着點頭,她知道,對她這個不聽勸阻,歎聲歎氣的同桌。
“謝謝。”
女生長舒了一口氣,也笑着推上了她輪椅。
“你上次沒生氣吧,來喜直腸子,想說什麼就說了。”
想着自己不笑時生人勿近的樣子,又不喜歡和人閑聊,趙來喜沒再和她搭話她也沒理,解釋道:“沒有,她蠻好玩的。”
“你很喜歡池生嗎?”林正儀小聲嘀咕着。
溫阿簌愣了有些吃驚,“怎麼會這麼問?”
真有人信?
林正儀搖頭松口氣,“那就好。”
忽然見拐進的小巷子溫阿簌停下了。
“這邊人少好走些。”女生有些茫然。
女生指着燈光,急迫的要證明自己,“這邊有人的,隻是沒有那邊多,而且這兩邊街道其實是平行的,輪椅的話走也會快點。”
輪椅又朝前走了一點,熱烈的孜然味飄過來,溫阿簌猶豫的時候輪椅已經拐進去了。
确實不算冷清,周邊公共座椅零散的有些人。
老式的鎢絲燈挂在牆壁上,橙色光,臨近下面的是漆黑的餐桌,圍了一圈女生吃吃喝喝,算是這裡最熱鬧的一處。
走到跟前時,“你和他們好好解釋一下就好了。”接着身後傳來一聲微弱且匆忙離開的對不起。
輪椅被按住了,一個半長發的女生,穿着松垮寬大外套,領口全部拉開,裡面極短堪堪在在胸下,手在袖口處縮着不出來,似又熱又冷的。
煙盒遞了過來。
溫阿簌不動聲色的擡眼過去,“謝謝,不會。”
夏恬冷着臉扯了扯嘴角抽出一根自己點上,似早知道結果一樣。
“幾個意思啊?不給恬姐面子?”
後面的人踹了她一下輪椅。
“人家是乖學生,抽不來我們這垃圾玩意。”
“呵,不就是他媽裝清高。”
“怎麼說話呢!”
夏恬對着叽叽喳喳的人群兇了一嗓子,客氣的彎下腰扯正她輪椅,“你惹得池生?”
氣氛緊繃,溫阿簌耐着性子,“池生他人呢?”
提到池生,夏恬臉上的笑容收了,拎着她領口,“想讓池生滾出七中,我怎麼記着陳大龍他對象是白芸芸啊,輪得到你來替他出頭?”
溫阿簌稍愣,想着她從醫院一回來就莫名和池生同桌,賠笑道:“誤會,誤會,我并沒有替誰要說法的意思,絕沒有。”
她沒心情惹其他人,現在對池生更是抱着陌路人的态度。
夏恬不接茬也不給面子,将她搡了出去,“那你是趕着來賣騷的?”
她踉跄下扶牆才站穩。
“喲,腿沒瘸子啊。沒瘸裝什麼逼,還做輪椅。”
“不過也沒事,呆會讓你真坐上輪椅,知道陳大龍什麼下場嗎。”
一圈人逼近,溫阿簌退着,腳下差點被絆倒,微弱的光下依稀可以見到一袋锃亮金屬色,接着那個袋子被一個女生用腳勾到了身邊。
青灰色的小巷子裡涼風貫入,激起汗毛顫栗,腦袋裡切入池生被壓在地上怎麼也起不來的畫面,她不比他,她這副身闆折騰成那樣也沒幾天活頭了。
這群人的惡意赤.裸,擺明着就要教訓她。
怯意之餘更多的是理智強迫的冷靜。
掃了眼周圍,幾縷煙霧混雜着零散酒肉氣,鬧鬧嚷嚷的這麼久,連看要熱鬧的人都沒有,見怪不怪。
她滑動着口袋裡的手機。
似覺察她舉止有些怪異,夏恬上前推搡着扯了她的校服,溫阿簌索性直接脫了甩一旁,連帶着其中的手機。
“單挑?”溫阿簌挑釁着将注意力拉過來。
說着按動了頭繩上的錄音和定位報警的開關,經曆池生要,她買了一堆女生出門在外必備神器,這個定制的頭繩隐蔽又好看她一直帶着。
希望真的如說得那麼神。
“呵,不好意思,姐這兒沒這條。”
夏恬揚手,巴掌就要飛到她臉上,她終還是本能的躲了過去。
兩個女生要鉗制住她的手,被她踢倒了,機體在覺察危險的時候反應比大腦要快。
“王大志,你他媽專門來看戲?!來幫忙啊!”
其中一個摔倒的女生順着桌邊酒瓶罵娘的直接朝溫阿簌襲來,幾分腥甜快速的滑到了唇角,溫阿簌癱軟了下去。
“啧,這就暈了?”
“忒沒勁了,這也太不禁打,還沒熱身呢。”
另一個被踢倒的女生上來不滿的補了一腳。
夏恬無聊的甩了甩手,冷哼,“老樣子。”
一個女生扯着她的T恤,順着她領口剪開,接着又扯下她的一邊肩帶。
夏恬打量着拍好的照片又回頭看看地上的溫阿簌,“身材還挺有料。”
拿手機的女生拍了看守人的肩膀,不懷好意的笑着,“大志眼睛都直了,身材比你模特妹妹還好?”
“滾啊。”
“穿的正經的裡頭還是他媽的妖精,這樣的最能勾人了。”
“你他媽最近h片看多了吧。”大志賤笑。
“我是看你那猥瑣樣,想上就上呗,姐還能給你記錄。”搖了搖手機。
大志盯着溫阿簌撕扯衣服下泛着的瑩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賊笑,“嘁,這又硬又冷的,怎麼也得換個舒服地兒。”
傳來不懷好意的笑聲,“賞你個便宜,褲子留給你扒,拍完交差你帶走就是了。”
“話說,我們這做的夠不夠狠,池生他能看得上眼嗎。”
覺察到身上的視線灼熱,溫阿簌不安攥着手心。
“操!”
大志捂着頭,鑽心的痛感波浪似的從頭頂往下震,盯着那雙狹長漆黑眼睛心裡莫名的慌,這種慌很熟悉,和池生那個神經病來報複他們時目光也是這樣。
一樣冷,一樣的死寂。幽幽的莫名引人犯怵。
大志下意識雙手擡起來擺着,盯着溫阿簌手中不知道哪裡來的棍子,“沒有,誤會,我們瞎幾把說的。”
“大志和誰說話呢?你。”
“靠!”
一聲尖叫,幾聲悶哼,接着是驚恐亂罵,周邊散開坐落的人終于有了動靜,零散着怕的似的麻煩的離開。
溫阿簌發瘋似的驅趕周圍的人,不敢讓他們有絲毫醒悟人多勢衆的心思,巷子狹小,逃避不及,上演着四零八落的出逃。
溫阿簌深吸一口氣,咬着後槽牙,“人渣!”
耳邊還回響着那句夠不夠狠,池生能不能看上,拍了拍忍不住發抖打顫的手,使其鎮靜。
生怕他們回來,撿手機快速精确告知吳師傅位置。
“啪”的一聲清脆。
易拉罐撞了垃圾桶。
看到前方的人後手裡的鐵棍不由得攥緊了,黑色沖鋒衣,影子拉的很長一直蔓延到暗色中,身上那份疏離的隔離感熟悉的很。
影子将她眼前的光擋了個徹底,放松下去的那股勁又繃了起來。
“人來了裝死呢?”
美目輕佻,壓住因緊張而發緊的聲帶。
那冗長的影子晃了晃,眉尾微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