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紀川行愣了一瞬,無數碎片在他腦海中拼湊,組成一個不可能又可能的真相。
“救命————!!”張悅之的尖叫突然傳來,紀川行和宋卓然猛地擡頭,三樓根本沒有張悅之的身影。
他們朝樓上跑去,看到了癱坐在三樓唯一一間房前的張悅之,以及章臨仙的屍體。
一雙美眸沒有了色彩,就那麼空洞地張着,表情有些麻木,已經沒了呼吸,胸口處已是一片鮮紅。
張悅之撲到紀川行懷裡,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
尚思年、袁澤屹和馮婉茹等人趕到,看到這副場景也是呼吸一窒。
袁澤屹:“怎麼會.......她不是......”
章臨仙被貫穿胸口而死,正好俯在邵琴的屍體之上,這場面甚至讓人覺得諷刺。
馮婉茹幹笑了一聲,“所以會是畏罪自殺嗎?如果不是的話,兇手豈不是就在我們六人之中?”
宋卓然閉了閉眼,似乎有些糾結,他探了探章臨仙的鼻息,确定後起身說道:“邵小姐,事已至此,你還不起來嗎?我們不會再讓你傷害其他人了。”
其餘人聽到這話皆是一驚。
馮婉茹:“你在說什麼呢?”
尚思年也皺起眉,看向邵琴的屍體。
宋卓然解釋:“不信的話,握她的手就知道了,應該還沒僵硬吧。”
沒等他們試探,躺在下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啊———”,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馮婉茹捂住自己的嘴,“邵琴,你......”
邵琴輕巧地站起身來,“本來也沒想瞞多久,但你發現得确實比我想的早。”
宋卓然看着她,眼裡沒有任何溫度,“破綻很多,但要不是章臨仙不在自己房間,我還真不會這麼快想到你身上。”
聞言,邵琴垂眼笑了一聲,“安安靜靜,什麼都不說,帶着你在乎的人離開多好,何必留下來趟這趟渾水呢?”
尚思年一時無法接受邵琴“死而複生”的事,也沒有想到她可能是殺害付語峥和章臨仙的兇手。
“那你會停手嗎?”宋卓然繼續道,“佛面蛇心,想必下一個要殺的是張悅之吧?”
邵琴輕輕歪了歪頭,似有疑惑未解,“你挺聰明的,所以為什麼不走呢?”
面上還是那個溫柔大氣的人,但現在的語氣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袁澤屹有些摸不到頭腦,“怎麼能懷疑到她身上?”
紀川行看了眼閣樓的環境,“一天的屍體,在這麼密閉的閣樓裡,一點味道都沒有,很奇怪啊。”
宋卓然盯着她的指尖,“而且指縫的血迹也沒擦幹淨,想必之前是假死吧?”
周圍人都有種恍然之感,之前被接二連三的兇殺案吓亂了陣腳,卻沒有在意這些尋常的細節。
張悅之平靜了很多,但臉上還有些淚痕,她沖着邵琴道:“付語峥不值得你這樣的,他始亂終棄,你為什麼要搭上自己和别人的命?”
“是啊,為什麼,”,邵琴眼裡也有淚閃過,“為什麼結婚了還要背叛?為什麼溫柔也能作假?”
衆人默然,一連串的變故,但幾人大緻可以拼湊起這個故事。
付語峥本就一副好皮囊,雖說為人懦弱一些,但也可以算作溫柔。先與章臨仙訂立婚約,而後靠着張悅之感受到金錢的滋味,欲壑難填,又搭上邵家這尊大佛,最終卻引火燒身。
“他們想害死我是真的,我隻是從地府被救回來了而已。”邵琴面色冰冷,已經不複平日的溫柔,脖間的青紫指痕清晰可見,“好在阿一把我救醒了,結果卻聽到付語峥賊喊捉賊,還說着要和章臨仙遠走高飛話,我怎麼能不恨?”
尚思年聽着也不免起了恻隐之心,但看着眼前章臨仙的屍體,卻又好像被什麼堵住了口。
紀川行站了起來,“以暴制暴就是你的方法嗎?看來邵家比我想的遜色多了。”
袁澤屹在一旁直歎氣,“邵琴,你......你還是回國對他們兩家有個交代吧,畢竟這是兩條人命啊。”
邵琴聽完他們的話,一聲冷笑從她嘴角逸出,“你們不會以為能從這走出去吧?”
馮婉茹緊張起來,“你想做什麼?真當沒有王法了嗎?!”
邵琴繼續不緊不慢地說到:“中國遊學團成員不幸命喪火災,這個理由很合理。”
“你瘋了嗎?”尚思年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怎麼也不像她認識的那個邵琴。
邵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思年,你是個好姑娘,如果不在這種情景下認識,相信我們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她輕輕歎息了一聲,“阿一。”
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渾厚的男聲,“小姐,有什麼吩咐?”
轉身看去,是一個很粗犷的男人,雖然長得不高,但是卻是肉眼可見的結實。
邵琴沖他點點頭,“不用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