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兩父子的談話一點一點進行着,屋外,陽光已經照在了第三級台階。葉辰安的肚子也準時的提醒他午飯時間到了。
基于自身的情況,葉辰安主動提出要回去,葉懷财也不看他,隻是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自行走出了正廳。
葉辰安小心在後面跟着,準備着悄摸離開,别被那愛嚼人舌根的三叔母看到。可是這冤家路窄,葉辰安終究是避無可避,剛一出門,葉辰安就被三叔母給盯上了。
“喲,我當是誰,原是辰安來啦,怎麼這就要走?不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嗎?”
“不了不了,孩子還在家裡面呢,我該回去了。”葉辰安是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叔母的,她沒能自己的那間房,心中定是攢了一堆的火氣,那日言語有些輕佻了,若是再由她轉口而出,自己怕不是要做那輕薄無禮浪蕩之人。
一想到這兒,葉辰安恨不得立馬飛回家中去,不想在這是非之地呆下去。
然而,偏偏今天葉懷财突發意想,突然提出要葉辰安留下來一起吃飯。葉辰安本想借着兩個孩子推辭,沒想到葉懷财直接叫下人去把芷嫣和南弦帶過來。
事已至此,葉辰安雖然不理解,同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畢竟自己的那塊蓮花池還沒真正到手呢,要是因為這頓飯出個什麼差錯,葉辰安以後的日夜不都得在後悔中度過來
一大家子人,葉懷财坐主位,葉母居葉懷财左側。葉母旁邊坐着的是未出閣的葉遙歌,剩下的就是三叔母一家子,再加上葉辰安一家和葉辰羽一家。
葉辰安将桌上的人仔細掃了一遍,有新人出現。
三叔母旁邊坐着的應該就是她的兩個兒子,桌上另外一個穿着雍容華貴挨着葉辰羽的女子應該就是葉辰羽的妻子李慕言。
李慕言,葉辰安将腦中的記憶重新翻找出來,李慕言,隔壁莊子興義布莊小女兒。
她十八歲就嫁給了葉辰羽,這些年給葉辰羽生下了兩個女孩,一個叫殊詞,另一個殊韻,不過這頓飯葉辰羽夫婦沒把兩個孩子帶上。
李慕言從小被當做金枝玉葉養大,這李慕言算術極其厲害,在她未出嫁前,她家裡布莊的賬本都是她在管。嫁過來之後,葉辰羽也乖乖的把家裡的大大小小的賬都交給了李慕言,葉辰羽倒是落了個清閑,每天隻要在書房裡寫書作畫,與友人遊山玩水好不潇灑快活。
基于李慕言出色的管家之力,再加上葉家與李家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家中無人不敬這個看起來嬌弱美麗的女子。就連葉懷财以及葉母都對她喜愛有佳。
葉辰安眼見着要開飯,自己兩個孩子還沒過來,立馬坐不住了:“你們先吃吧,芷嫣和南弦來得慢,我去接他們,要是趕不過來我們就回去了。”
葉懷财大手一揮,道:“急什麼,菜還沒上齊呢,就是孩子來得遲了,大不了一會兒讓廚房再單獨做一些給他們便是,你在這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像什麼話。”
葉辰安被罵得臉色一幹,當即閉口不言,這回是真的回不去了。
菜終于上齊,芷嫣和南弦在最後時刻及時趕到,葉辰安拉着兩個孩子,心裡空落落的感覺終于少了一些。
飯桌上三叔母果然不出所料的挖苦起葉辰安,隻見崔氏手裡一邊給孩子撕着雞腿,一邊又盯着葉辰安這邊的豬肘子,嘴裡還不忘把那天葉辰安說的話當着全家人的面說出來。
不過讓葉辰安大舒一口氣的是,這崔氏并沒有添油加醋,隻是暗戳戳的說一些嘲笑葉辰安無能倒黴的話,這些話對現在的葉辰安來說殺傷力等于零。
那崔氏自己一個人搭台自說自話,飯桌上的人沒一個正經搭理她的。這崔氏向來潑辣,說話做事總是風風火火毫無顧忌,家裡無人不嫌棄她的粗魯言行,葉辰安也是後來才知道這頓飯根本就沒人邀請她來,崔氏借着三叔父受京中人邀請擔任老師,崔氏非要來這邊炫耀一番,三叔父死活不來也沒有關系,隻要崔氏帶着一張嘴進門就夠了。
葉辰安見崔氏嘴巴忙得不行,又見自己兩個孩子呆呆地不知道夾菜,這飯桌上的好菜都給崔氏夾到她兩個孩子碗裡了,葉辰安這下可不能落下風,瞅準了把桌上的最好的,崔氏不懂的羊羹舀了一半給芷嫣和南弦。
“你們倆快吃,這是好吃的。”葉辰安小聲對兩個孩子說。
“什麼?什麼好東西?”崔氏不僅嘴巴生得厲害,這耳朵的聽力也是不錯的,說罷,三叔母便要起身拿葉辰安面前的羊羹。
隻見葉辰安眼疾手快,端起羊羹直接走出座位來到了葉母的身邊,“母親,這羊羹您吃着最好不過了。”
葉母笑着接過葉辰安遞過來的羊羹,嘴裡難得誇耀葉辰安一句:“你這是借花獻佛,罷了罷了,你有這心也是好的。”
葉辰安嘿嘿一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崔氏一臉惋惜的模樣,葉辰安心裡暗爽到不行。
“二弟這般殷勤,倒顯得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不孝順了。”從未開口說話的李慕言終于開腔,不過這話裡面的酸氣把葉辰安熏得不行。
沒等葉辰安解釋,葉母先把李慕言誇了一通:“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們都知道,怎麼還說這樣的話來堵你的弟弟,你這些天在你娘家和家裡來回奔波,定是累壞了。”
李慕言既聽得葉母寬慰關懷自己,心中甚是得意,揚言着:“兒媳不累,為家裡添點綿薄之力我還是能行的,每次回去,我父親母親都要教我孝順二老,不敢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