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定要做好記号才好!
跟在他們身後的趙春花撿了半筐子松針菇正高興呢!
便隐隐聽到他們在讨論去白骨溝的事情。
“三個人都瘋了!白骨溝也是能去的地方?”
可是一聽說白骨溝裡有雞枞菌,又饞雞枞的價格。
“他們都敢去了,我也跟着?這大白天的也不會遇到什麼吧?”她踟蹰着,可腳卻步不由自主地跟着趙知暖他們往白骨溝去了。
白骨溝的雞枞又長出不少,趙知暖從一開始就在樹幹上做了記号,以防迷路。
又反複叮囑兄妹倆:“上回我來這兒發現地上還有不少毒菌子,它們與雞枞特别像!”
“咱們隻要記住雞枞是灰褐色,傘帽下無菌托,傘帽上有菌環,有帽尖,且有細根埋在土中!一會兒你們采的菌子都讓姐姐看一眼再放背簍裡!”
趙知雲、趙長平聽了連連點頭:“我們記住了,隻要有一點兒不像的菌子我們都不會去碰!”
趙知暖這才放心下來,三人四散開采雞枞。
“姐姐,這是雞枞吧!”
“對!”
“姐姐,那這個呢?”
“這個有毒,你看它的傘是平的,傘下也有托兒!”
最後兄妹二人索性采了一堆菌子,一齊拿給趙知暖看。
兩堆雞枞裡還是夾雜了兩三個毒菌,趙知暖仔細挑揀了一番才将雞枞們放進背簍。
不多時,一背簍就被裝滿了。
等趙知暖三人往回走的時候,看到趙春花也跟來了白骨溝,正彎着腰采菌子。
她身旁放的背簍已經快裝滿了。
趙知暖本想着越過她直接往外走,餘光撇了一眼那背簍裡的菌子,還是忍不住道:“你采的這菌子有毒啊!”
趙春花擡頭看了眼趙知暖:“你說有毒就有毒?我倒是覺得這些就是雞枞!”
說罷就低頭繼續采手中的菌子。
趙知暖被氣笑了:“這毒菌子吃了是要死人的,我隻是為那些買你這毒菌子的人抱不平而已!”
她從趙春花的背簍拿起一朵毒菌子。
“本來花了大價錢想買雞枞,沒想到卻買了劇毒菌子回去!”
“雞枞是與白蟻巢相伴相生的,所以根部細,紮根在蟻巢中,且傘帽下沒有托,傘帽上有又堅又硬的傘尖和菌環!”
“而這毒菌子叫灰鵝膏菌,又叫毒傘,是長在地面的,根部有明顯的根托,傘平,無傘尖和菌環。”
“對呀!”事關人命,知雲也放下不悅開口勸說,“堂姐,剛才我們撿菌子的時候,姐姐也是這麼說的!這些真的是毒菌子!”
“你看!我們撿的這些才是雞枞!”
趙春花看着那滿滿一簍子雞枞,嫉妒得眼睛裡快要冒火了。
覺得趙知暖他們是居心叵測,純屬故意這麼說,不讓她采了雞枞拿回去賣。
她冷冷一哼:“死丫頭!我剛才都聽到了!你們不就是看我跟着你們撿菌子不樂意,硬說我這雞枞是毒菌子麼?”
“不就是想讓我把好不容易采的雞枞扔了,不想讓我賺到銀錢麼??告訴你們!我!偏!!不!!!”
趙知暖聽了這話,突然歇了繼續勸說的心思。
眼前這不知好歹的家夥,無論是将這毒菌子拿出去賣,還是留下來自家吃,最後的結果也和她沒什麼關系!
對于這樣的人,還是收起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吧!
趙知暖扔了毒菌子,面無表情道:“我話到如此,你好自為之!到時候若是出了人命!怕你哭都來不及!”
說罷,就拉着知雲、長平尋着剛才在樹幹上刻下的記号往外走。
“姐姐,你說堂姐會将那些毒菌子扔了麼?”知雲還是有些擔心。
“不知道!”趙知暖搖搖頭,“隻是她扔不扔我們都沒法控制!她若是不聽勸賣了出去,到時候鬧出人命也是她吃官司!”
“抑或是留着自己吃,吃出問題也是她自己承擔!”
“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将菌子挑揀好吧!今兒咱們直接去崇文書院賣菌子,等賣完了姐姐帶你們去買些米面,回家做餅吃好不好?”
“好耶!”一聽說能有餅吃了,兄妹兩個高興極了,腳步也快了起來。
三人越走越遠,隻留下憤恨不甘的趙春花一人在白骨溝。
她用腳狠狠地碾踩着剛才趙知暖扔在地上的毒菌子:“好個賤丫頭!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賺許多銀子,到時候讓你給我當牛做馬!”
趙春花罵完,突然看了看周圍,整個林子裡隻有蟲鳴和鳥叫聲。
不遠處的草叢裡隐隐約約露出一段白骨,她狠狠打了一個冷顫,背起背簍跌跌撞撞地靠着趙知暖留下的記号,逃出了白骨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