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位是黎丞相的孫女,黎府的九姑娘。”嬷嬷輕聲提醒道。
老夫人又恍惚了一下,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晃過神來。
黎家這位九姑娘甚少在外走動,她今日才知道對方居然長這副模樣。
她依舊盯着黎半夏看了幾眼,隻是眼神已經頗有些不同了。
“黎府九姑娘?”老夫人挑了挑眉,“應該稱呼為周夫人了吧?”
“都行。”
黎半夏朝她淺淺一笑,心裡卻犯起了嘀咕,這麼看來,柳夫人是知道她這麼一号人物的,連她嫁的那人姓周都知道。那問題來了,柳夫人面對她時,為什麼會露出這般震驚的神色來呢?
柳夫人笑了笑,“怎麼能都行?若是都行,你今日為何來找我?”
黎半夏立馬明白過來了,她今日是借着周景之與念芙郡主的事端來的,那麼必然是在意周夫人這個稱謂的。
“讓夫人見笑了。”
“周夫人請坐吧。”
老夫人擺了擺手,讓女使上完茶後便開門見山。
“我知道周夫人今日是來找我這個前輩取經來了,隻是我卻無法替夫人指條明路。”柳夫人歎了一口氣道:“我當日的情況與夫人不同。”
黎半夏也跟着歎氣:“我何嘗不知。柳夫人您貴為侯府千金,有候府滿門替您撐腰,而我……我們黎府遭逢大難,滿門入獄。”
說着,黎半夏掏出手絹一臉悲戚地抹了抹眼角,“如今一個能仰仗的人都沒有。若是……若是祖父沒有獲罪,想來姜念芙也不敢這麼嚣張。我祖父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柳夫人面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老丞相為人,我們都看在眼裡,隻是……”
黎半夏趕緊抓住機會,道:“柳夫人可知道,是何人陷害我祖父的?”
“其實……”剛起了一個話頭,柳夫人便頓了一下,趕忙搖頭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會知道這些。”
黎半夏:“柳夫人過謙了,誰人不知夫人是太傅的賢内助,聽說太傅好幾次觸怒聖上,都是夫人挺身相助,才能轉危為安。”
說着,黎半夏歎了一口氣:“可惜我祖母早逝,我祖父不如太傅大人有福氣。”
這話說得柳夫人身心舒泰,她笑了笑,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你祖母……”老夫人頓了一下,便又沒了後文。
“怎麼了?”黎半夏問道。
“沒什麼。”老夫人搖了搖頭,“隻是感慨你祖母當初去得太突然了。”
黎半夏皺了皺眉,祖母在她沒出生之前就過世了,聽說是突發疾病去世的。
之前不疑有他,如今看柳夫人這反應,難道她祖母的死有什麼蹊跷?不知道與如今的黎府蒙難是否有什麼關聯。
來柳府找柳夫人果然是找對人了,但是黎半夏也知道,這位柳夫人謹慎睿智,要說動她可不是一件易事,這事要徐徐圖之,急不得。
“誰說不是呢。”黎半夏歎了一口氣道:“聽說祖母的病起得急,都沒等到郎中登門,便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