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卻是一愣,原本以為劉嬷嬷是為了她搬出正院的事來的,沒想到,竟是為了天牢那邊的情況。
“嬷嬷是說……祖父那邊遞了消息?”
劉嬷嬷用力點頭:“正是。那邊傳話說,讓夫人您明天務必去一趟天牢。”
黎半夏之前便意識到劉嬷嬷是祖父的人,然而此刻還是免不了震驚。
一來,震驚于劉嬷嬷居然有天牢的人脈,隻是不知道這人脈是來自于她自己在宮裡的經營,還是來自于祖父那邊。
二來,震驚于她傳來的消息。其實她原本就打算明天去天牢探望的,自黎家人入獄後,她每日都會去天牢,這事祖父應該心知肚明,可即便如此,祖父那邊還是傳了話過來,很明顯,是天牢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隻可惜劉嬷嬷也隻收到了遞出來的消息,多餘的細節卻不甚清楚。
倒是說完這事後,劉嬷嬷又眉頭緊鎖,“夫人,您與郎君乃是新婚,怎麼能分院别住呢?若是讓旁人知道,指不定要怎麼說,到底是聖上賜婚,夫人該警醒些。再說了,如今外頭有人肖想郎君,您這不是白白讓人鑽空子嗎?”
果然,該來的還是躲不掉。黎半夏一個頭兩個大,她現在哪裡還有心思琢磨這些?她全副武裝都放在了獄中的黎家人身上。
黎半夏有些着急,一邊差人去打聽情況,一邊整理東西準備連夜去探視。
很快,打探消息的人有了回應。
“聽說宮裡派人去了天牢。”秋梨道:“姑娘今晚還是别去了,以免和宮裡的人撞上。”
黎半夏眉頭緊鎖:“可知道宮裡派人去做什麼?”
秋梨搖頭:“打探消息的人說,獄卒們被打發下去了,隻零星聽到幾句,似是在審問。”
黎半夏心裡一提,難道是逼供?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若是被逼供,祖父哪能有餘力差人遞消息出來呢?。
可是,如果不是被逼供,祖父又怎麼會冒險遞消息出來呢?如果不是事從緊急,祖父絕對不會給她遞這個消息的。
黎半夏在屋裡左思右想,坐立難安。
“姑娘,早些歇息吧,明日一大早還要去天牢探望。”秋梨一臉不忍地勸道。
黎半夏搖了搖頭,如今這情況,她怎麼睡得着?
“你先下去歇着吧。”
秋梨勸不動,隻能默默歎氣:“那我去廚房給您端碗參湯來。”
黎半夏點頭:“送完湯你便下去歇着。”
秋梨沒作聲,剛打開房門,卻見外頭立着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周景之。
“姑……姑爺……您怎麼來了?”
周景之端着燭火進了屋,邊走邊說道:“我在外頭瞧見這邊燈火通明,料想夫人還沒睡。我恰巧也睡不着,索性過來坐坐,夫人不會怪罪吧?”
黎半夏沒什麼心情與他啰嗦,隻瞥了他一眼,那人卻自顧自地在她面前落了座。
“多謝夫人體恤。”
黎半夏:“……”
周景之:“夫人是在憂心天牢的情況?”
黎半夏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周景之:“依我的淺見,今日派人去天牢的是太後,而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