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
誇完自然也不能忘了正事。
“對了,這糕點還請郎君趁熱……”
“稍等。”周景之再次打斷了她,邊說邊往一處香爐走去:“夫人請容我再……”
“等等。”
黎半夏皺了皺眉,插花、點茶、焚香、挂畫,俗稱四般閑事,周景之已經幹了兩件,并且明顯正準備幹第三件。有這麼閑嗎?況且,她方才直接表明來意,自己是來找他幫忙的!
即便再遲鈍,此刻也會意識到周景之是在拖延時間。至于為什麼拖延時間,黎半夏不确定。難道是看透她的來意,婉拒她的請求?
“郎君這是何意?”黎半夏冷下臉來,“若是不願幫忙直說便是,何必如此?”
周景之腳步一頓,帶着幾分計謀落空的無奈道:“夫人誤會了。”
他在黎半夏對面的椅子上落了座,看着她道:“不過是想謀求夫人一絲憐惜而已。”
實在沒想到這厮會說出這種話來,黎半夏一時不察,耳根泛紅,偏那人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黎半夏偏過頭,輕咳一聲道:“你在說什麼?”
周景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罷了,夫人若是執意要借我的手解決掉念芙郡主,我遵命便是。”
黎半夏滿臉震驚地看向周景之:“你在說什麼?誰說我要借你的手解決姜念芙了?我……”
話說到一半,黎半夏意識到這好像是她那個七姐姐說的那個屎一般的計劃。周景之怎麼會知道這一茬?
“你偷聽我和七姐姐說話?”黎半夏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可不是偷聽。”周景之無奈地攤了攤手:“家中來了貴客,我原本是去閑話兩句,沒成想,剛到門口便聽到你們姊妹二人的閑話。”
他頓了頓,道:“夫人覺得,我那時是進去寒暄好還是默不作聲離去比較妥當?”
黎半夏:“……”
深吸了一口氣,黎半夏才道:“郎君誤會了,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
周景之:“如此甚好。”
說着,他的眼睛又落到了糕點上,“那夫人送這糕點……”
黎半夏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拿起糕點往嘴裡一塞,吧唧吧唧幾下便解決了。
“放心吧,沒毒!”
周景之看着她鼓鼓的腮邊,沒忍住彎了彎唇,“嗯。”
黎半夏翻了個白眼:“還請郎君品嘗一二,看看與多彌本地的玲珑酥味道是否相似。”
周景之點頭:“一早便瞧出來是做的玲珑酥。”
說着,他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眼神立馬亮了亮。
“竟和多彌的味道一模一樣,劉嬷嬷好手藝。”
一模一樣?黎半夏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
說完,她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周景之一眼,這人能一口嘗出來,看來祖父說得沒錯,這個周景之就是多彌人。
虧他好意思說自己叫周景之,多彌哪有姓周的?
狗東西!
黎半夏在心裡恨恨地罵了一句,“哐”地一聲将食盒合上了,周景之都被她吓了一跳。
“多謝郎君不吝賜教。”
然後,黎半夏揣着食盒,往外走去。
周景之一愣,這帶來的糕點怎麼又拿走了?
“夫人生氣了?”
黎半夏懶得搭理他,敷衍道:“沒。”
正準備往前走,卻發現周景之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前面,正一臉不解看着她。
“夫人可真不會說謊,你這滿臉都寫着氣呼呼三字,還說沒生氣。”
黎半夏自嘲一笑:“這一點我自然比不過你。”
論起說謊,她哪裡是周景之的對手。
周景之皺眉:“夫人此話何意?”
“何意?”
不知為何,黎半夏覺得胸口有一股無名怒火在燃燒。終究沒忍住,刺道:
“郎君姿容談吐不凡,可惜是個騙子。”
周景之一臉震驚:“夫人何出此言?我何曾騙過你?我所說的話句句屬實。”
黎半夏冷哼:“果真句句屬實?”
周景之:“自然!這糕點千真萬确與多彌國的味道一模一樣,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尋一位多彌人問便是。”
黎半夏:“……”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黎半夏更氣了。
“呵……”
黎半夏冷笑一聲,我信你個大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