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再說了,之所以要廢太子妃,不就是因為她不孝順嗎?說起來,不也是在替黎家的人寒心?”
——
周府。
黎半夏與周景之在靈前燒紙,突然見朱姨與朱玉翠母女一起進來了,後頭還跟着陳神醫。
“夫人聽說了沒有?宮裡派人懲治柳陳氏那個老虔婆,掌嘴一百!她先前這般謀害夫人,可算是老天開眼了!”
“聽你們說才知道。”雖是這麼說,黎半夏臉上卻無任何意外之色。
陳神醫有些好奇地盯着黎半夏看了好一會,這才摸了摸胡須,問道:“瞧周夫人這神色,難道早就料到宮裡要發落柳陳氏?”
黎半夏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陳神醫越發困惑了,問道:“我實在想不通,夫人怎麼會這般肯定,你與柳陳氏這般争端,宮裡會為你出頭懲治她?周夫人可否為在下解惑?”
黎半夏道:“陳神醫說錯了,宮裡并沒有為我出頭。”
陳神醫:“嗯?怎麼不是為你出頭?”
黎半夏:“我隻是知道宮裡要發落她,提前找上門去,毆打她一頓。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陳神醫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過來了,忍不住贊了一句:“甚妙!如此一來,旁人都會以為太後是在為你撐腰,便不敢輕視你!”
越想越覺得有理,自己方才不也以為宮裡是在替黎半夏出頭嗎?
說話間,管家從外頭跑了過來。
“夫人,外頭來了一波賓客。”
黎半夏聞言眼睛亮了亮,自從府裡挂白開始,雖然周景之費了心思攬賓客,然而,每次來的不過三五個,何曾用過“一波”這個數量詞?
果然這波狐假虎威頗有成效啊!
黎半夏心神一震,站起身來道:“我去迎一迎。”
周景之也跟着起身,緊随其後,“我陪夫人一起。”
倆人并肩往外走去,周景之側頭看向黎半夏,忍不住道:“夫人胸中有丘壑,如今賓客紛紛,倒是我之前白擔憂了。”
“不至于,還是要多謝郎君此番奔波。”
如果沒有周景之,前期的靈堂上一個賓客也沒有,場面也忒難看了。
周景之眼睛亮了亮:“既是如此,夫人有此謀劃,怎麼不提前知會我一句?”
黎半夏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揶揄道:“學你嘛,一問一答。不問不答,問了也不多答。”
周景之一愣,“我……我不是已經再改了嗎?我之前已向夫人承諾過。”
黎半夏挑了挑眉:“如此,我以後便不學了。”
周景之:“多謝夫人。”
這一次來的賓客比以往加起來還多,紛紛到靈前吊唁。
隻是,這狐假虎威能唬得住旁人,卻唬不住知曉她根底的太子殿下。
不過,黎半夏是什麼人,逮着羊毛就要薅的,趁機又來了一波狐假虎威,讓人以為太子殿下是專程來祭拜的。
“殿下的孝心可嘉,大伯母在天之靈必會感念您。”黎半夏将香遞了過去:“殿下千金之軀,不好屈尊。上幾柱香聊表哀思便夠了。”
周元茂到底沒好意思拒絕,接過香在靈前拜了幾拜。
這讓前來吊唁的賓客激動極了,畢竟這和太子一同進香的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上完香,周元茂不願再耽擱,黎半夏也知道他的态度,便去了旁邊的花廳單獨招待他。
周元茂劈頭蓋臉便是一頓叨叨叨,帶着幾分氣急敗壞,責怪她真的把黎大夫人帶回來安葬了。
黎半夏猜到太子周元茂應該是挨了太後的責罵,面上卻裝出一臉錯愕的模樣。
“不是太子殿下答應民女的嗎?”
周元茂啞口無言,隻能宣布正事。
“太後有旨,喪禮須在三日内完畢。”
太子周元茂走後,黎半夏犯了難。三日内要舉行喪儀,雖然如今有了賓客,可傧相與點主官的人選都沒定下來。
正一籌莫展,卻聽管家又過來禀報。
“小鄭将軍來了!”
黎半夏眼皮一跳,小鄭将軍?
他怎麼來了?
秋梨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春桃更是差點把茶盞都摔了。倆人還不約而同往周景之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景之原本沒在意,但是這主仆三人的反應着實微妙。他忍不住問道:
“小鄭将軍是何人?”
問完之後,周景之愣了一下,隐約有點印象,“小鄭将軍”這幾個字,好像之前在何處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