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風母見恩人過來,感激涕零,“多謝大俠相救,要不是白大俠冒着烈火救下我的女兒,我一個弱質婦人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說着說着,眼裡就有了淚光,她忙撚起手帕掩飾一二,白臨江也體諒她的心,隻是淡淡說道,“本來就是舉手之勞,何必言謝?何況我和朱承柔有兄弟之誼,救他的女兒本就是應該的。”
那美婦人還想再說什麼,正當此時,朱府的奴仆杜西從角落揪出了一個小女孩,她灰撲撲的臉蛋,倔強的嘴角。
“好小子!就知道你鬼頭鬼腦在這裡探看是沒安好心!說,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沒做什麼!”那孩子髒的就像就像一隻掉到爐灰裡的野貓,就連朱府的奴仆都嫌棄她。
“沒做什麼你能在這裡!快說!壽姨娘去哪裡了?怎麼沒有帶着你一起走?火燒祠堂的火是不是壽姨娘放的?”
杜西咄咄逼人的問,那孩子就張嘴咬了一口他的胳膊意圖跑掉,又被其他仆從壓倒在了地上。
“成什麼體統!先把她關押起來。”
那孩子這樣犟嘴,讓美婦人也頭疼,但她的心更撲在自己的女兒朱槿榮身上,哪裡有時間搭理她?所以也沒有說什麼,自有仆從将那孩子扭送到房子關了起來。
朱槿日上梢頭才起床,可能是睡得久了,睡得頭疼欲裂,所以她扶着頭起來,她茫然無措的看着周遭的一切,這麼古色古香?雕花的木床?繡花的睡衣?
朱槿起了床,坐在床邊發呆,有仆婦看她醒了也不意外,她正在拿着雞毛毯子清掃花瓶的灰塵,“榮姐兒你可算是醒了,夫人好生擔憂你的傷勢,幸虧有白大俠相救,你這才撿了一條命回來……今日清晨落了雨,氣候又濕又潮,如果這雨下在昨夜就好了,指不定就不會發生火災了。”
榮姐兒?她正欲細問,卻發現自己了撐着額頭的手有不一樣的地方,這手掌比自己的小了幾分,再仔細看,連身體都變得不一樣了。
什麼表達震驚的詞彙都太匮乏,表述不了她此刻的驚訝,她一字不答,那仆婦像是早習慣了她的沉默,也沒有繼續說話。
此刻有人推門而入,那手裡捧着青瓷盆子,其中領頭的婢女看見朱槿醒來坐在床邊,面上十分欣喜,那女孩子約有十六七,正是花一樣的嬌媚的年紀,一襲綠衫,青春活潑。
她指揮其他婢女,将盆子擱在梳洗架子上,身後跟着一隊仆人和丫鬟魚貫而入,捧着各種洗漱用具,以方便伺候朱槿梳洗。
“萬幸沒有大事,我昨夜還向觀音娘娘禱告,期盼主子早日傷口痊愈,現在看你好了大半,真是神清氣爽。”善憐兒說道。
神佛知曉過去未來,那投胎自然能投過去未來!朱槿算是明白了,她這是投胎了,還投到了過去。
朱槿額頭包着白絹,時不時還傳來頭疼的感覺,她忍不住一手扶着額頭。
那女孩子,也就是善憐兒立馬上前照料,她的手又細又軟,根本就不像一個伺候人的婢女。
“傷口愈合需要時間,上面施了藥粉,所以有點疼,姑娘要是疼就握着我的手……”
說着,她親自照料着朱槿穿好衣服,那古裝的衣服分外繁瑣,朱槿想自己穿,又怕露餡,隻能任由她擺布。
就這樣,朱槿榮在善憐兒的服侍下梳洗完畢。
“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朱槿學着古裝劇裡的人口吻說道。
好在這些奴仆也格外聽話,立馬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等那仆婦和小姑娘走了,朱槿便開始在屋子裡翻找一些可以佐證這個□□身份的信息,但這肉身的主人和她一樣,根本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隻在案上裡找到一本墨寶,上面寫着朱槿榮三個字,朱槿榮?
她手指輕顫,又翻過幾頁墨寶的紙張,那字迹竟然也與自己相同,所以一切變了,一切好像又都沒有變。
朱槿、朱槿榮。
那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但肉身還是那個肉身,掌紋一樣,就連大腿的痣都長在一個地方。
但她還是那個因為紫微帝星預言的存在,而全家被逼死的朱槿,并不是這什麼榮姐兒。
她應該信任誰,防備誰,又應該做些什麼,她一貫冷性,恐怕連叫陌生人“媽”“爸”都做不到。
這朱槿榮能讓自己附身其上,證明她的本尊已經死了,這怎麼死得倒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朱槿思慮許久,才鼓足勇氣外出,她似乎有種直覺,告訴她想去的地方在何處,也可能是這肉/體原本就有的記憶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