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跟來的小丫鬟呆滞了些,沒有發覺裡面的厲害關系,但竹茹頓時卻明白了。
她一記嬌拳捶打在了青牆上,杏目圓睜,嘴裡罵到,“老潑皮們,你們不好好工作,又在說什麼二奶奶,大奶奶的?這朱府隻有一個奶奶,你們在說誰?”
這二奶奶也不可能指得是朱承柔之兄朱繼鋼的妻子,竹茹聯系前後文,也明白了裡面的原委,感情是主君在邊疆有了女人,這女人還是個厲害的,已經生了三個子女,遠遠的将主母比了下去!
那龍姓婆子還能嘴硬幾句,到了張大家的那裡,她卻一個字也不敢辯解了,對着竹茹就是一陣下跪磕頭。
“姑娘是聽岔了!我們隻是在說府外的事情,原是與咱們府無礙的!”
“這話,你留着對夫人說吧!”那竹茹掐着腰,惡狠狠的罵了一句,“都是吃屎的,還不把這老潑皮捆了去見夫人!難道還要我親自來!”
珠簾輕掩,檀香袅袅,在風母房中,燦橘和樸媽已經将事情完完整整的推演了一遍。
“大姐兒慣來是個有主意的,她一大早就帶着善憐兒出去了,也不許我跟着,我隻能在屋子裡等着。”燦橘說道。
“竹茹姐姐說,大姐兒可能是去會朋友了,但這都要入夜了,還沒有回來,所以命我來禀了夫人,差人去尋才是正理。”
“我看她八成又是勾絞(糾纏)着善憐兒那丫頭去了中尉署,廚房還說,她差人要了一匣子果子,說要送人,讓快點做出來。”郭嬷嬷擔憂的說,“夫人莫要焦心,既然知道了具體位置,派人去尋就是了,姐兒也大了,總會自己照顧自己,再不濟,那善憐兒也是個機靈的,總能護她一護。”
風母點了點頭,她雖然着急,但朱槿榮也老大不小了,按理說不會出什麼事情,遂命了手下的新管家張言帶上銀子去中尉署打聽消息。
“大姐兒應該就在中尉署的大獄裡,你慣來是個做事妥帖的,她如果在,你就舍了銀子換她出來就是了,那被關押的社火女子就不用你操心了,隻有一點,把大姐兒和善憐兒完好無損的給我帶回來。”風母道。
“謹遵夫人之命,我立刻就去中尉署。”張言道。
風母揮了揮手,命他退下去辦自己的事兒去,就聽見竹茹帶着一群人亂哄哄的來了,隔着珠簾,依稀可辨是一個老婆子被捆了繩子,丢在了大廳的地闆上。
“這是怎麼了?”郭嬷嬷面有愁色,問竹茹到。
“還是請夫人來定奪吧,這事兒亂七八糟的,一時也說不清。”竹茹道。
于是郭嬷嬷扶着風母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下,隻見那張大家的低着頭做出畏縮之态,一個字都不敢開口說。
竹茹豈肯容忍她這樣,一腳就踢在了她的背上,“你把你在二門外的那些混不吝的言辭一句一句說給夫人聽,少說一句,仔細要了你的性命!”
“我……我也是聽了一嘴,都是聽郊外李茂家的說得。”
“都說什麼了?一字一句老實交代!”竹茹說道。
那張大家的明白其中厲害,更是知無不言,将一口黑鍋完完全全的甩到了李茂家的頭上,期盼着風母心軟一軟,對她少點懲戒,那風母聽到那些話,首先是一愣,漏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然後是冷笑,覺得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故事。
“也就是說,那女子現在在郊外莊子上,帶着她的三個孩子,由李茂一家服侍着?對嗎?”風母壓低了聲音,徐徐問道。
“是……”張大家的低聲說,又悄悄的打量起了風母的臉色。
風母此刻臉色煞白,在黑夜的燭光裡白得吓人,她素來軟弱,最終還是承受不了這些打擊,風母眼睛一翻白,就此暈了過去。
她不知道暈了多久,喚醒她的是朱槿榮的聲音,她撲在自己的身上,眼淚流了一串又一串,嘴裡大聲呼喊着,“母親!母親!”
風母悠悠轉醒,摸了摸朱槿榮流淚的臉,說話氣若遊絲,“槿兒,你在母親身邊,母親就有了力量,什麼事情也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