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驟然生變,讓風母面子上不好看,但是她還是有當家主母的氣度,溫柔的詢問朱栖,“可是栖哥兒養的那隻短毛垂耳兔不見了?”
朱栖帶着眼淚點頭,哭得動情,一時間連話都說不清楚,就差哭鬧着在地上打滾兒要兔子了。
“禀夫人,正是如此。那兔子原本好好養着的,想來是婢女疏忽跑掉了。”朱栖的奶嬷嬷上前說到。
見此情況,風母又問,“那天是誰在侍候?”
那小丫鬟兢兢戰戰的站了出來,跪在地上,央求風母不要大辦,“那天是奴婢在侍候,那天沒有什麼大事情,就一時瞌睡眯了眼,醒來了就發現兔子不見了。”
“當差的瞌睡那麼多?看你也是一個痞懶的,原本是想将你攆出府去,但看你年紀小,原是心中不忍,就罰你去二門外侍候,以後不必在栖哥兒房中行走。”風母說道,不怒自威。
那小丫鬟也認了命,忍着眼淚對風母行禮,“謝主母的寬容,奴婢以後一定認真的當差,決計不會做出類似的事情。”
待小丫鬟退出大廳,盧姨娘又說,“不過是一隻兔子,丢了可以再養,你也可以養一隻更好的,栖哥兒莫要落淚了。”
盧姨娘這樣說朱栖也不好再落淚,隻是含着眼淚點了點頭,故作堅強,“是,姨娘。”
朱槿榮也附和,“弟弟莫要痛心,這家養的都有靈性,指不定何時就回來了。”
朱槿榮這樣說,其他幾人自然也要附和,朱桃道,“要是養的是條狗就不會有這顧慮,我看你不如養條狗來的簡單。”
朱校聽了自然要替弟弟反駁,但朱橋已經率先開口,“自己養的到底情分不同,豈是随便一隻寵物能比拟的。”
“大哥說的是,自己養的,自然分外珍惜,不與他物相同。”朱校看着朱桃道,口吻格外冷淡。
朱槿榮看着兩人的針鋒相對,毫不懷疑如果可以,朱桃和朱校能打起來。
“那便差人再尋吧,指不定兔子早出晚歸,何時就回來了。”
“紫蘇,以後你便去服侍栖哥兒,說到底還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栖哥兒年齡尚小,需要人照顧,還是栖哥兒房中人手不夠,才有了這事情。”風母這樣說。
她身旁侍立的大丫鬟紫蘇便稱明白,“奴婢知道了,謝夫人。”
“朱栖謝過母親。”朱栖也向風母行禮。
朱栖的奶嬷嬷上前為朱栖擦拭眼淚,朱栖哭夠了也不再哭泣。
“将這道兔肉端下去,以後你們當差都要留着點心,我可不希望這種事情再有。”風母說道,一時間衆人皆道知道了。
那道山藥兔肉湯被撤走,幸虧廚房早有預備,又上了一道清淡的絲瓜瘦肉湯。
朱栖在奶嬷嬷的侍候下,也用了些食物,這讓風母和盧姨娘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一場宴席,吃到結束,又有奴婢奉上茶來,這些茶原是南秦産的頂級的紫陽銀針,一杯茶水漱口,另有一杯茶奉上飲用。
幾人交談,話題不免談及還在路途中的朱承柔。
“也不知道父親何時回來?自從收到信件,已經半月有餘,按理說應該也快到了啊。”朱桃說。
“從金牛道返京路途曲折,路上土匪也多,恐怕還得晚幾日。”盧姨娘說道。
風母肯定了盧姨娘的說話,“路途遙遠,差上幾日是應該的,就是不知道他到了哪裡了,也方便讓人去迎接。”
這話一出口,自然有得計較,那朱承柔出發的晚,比盧姨娘一行晚上幾日也是應該的,衆人談及此處暫且不提,朱槿榮也好奇這個未曾謀面的父親,朱承柔如今已經是二品征西将軍之職,駐守西南已經約有十年之久,見這長在他身邊的三個兄妹都話不多的樣子,可能是家教甚嚴的關系,于是朱槿榮設想出了一個位高權重、不苟言笑的嚴父形象。
朱槿榮對這父親毫無印象,那朱桃也一樣,她的母親壽姨娘本是朱承柔行軍途中的露水情緣,能迎回家做了姨娘還是全靠風母的擡舉。
一群人聊了會兒天,見時間已經不早,也就都散了,朱槿榮走在前面,卻見朱桃也眼巴巴的跟了上來。
“你跟着我作甚?”朱槿榮笑着問,那朱桃蹦蹦跳跳的,索性竄到了她的前面去。
“自然是有事情要找你。”她笑嘻嘻的說。
“能是什麼事情?”朱槿榮問。
“就是好奇你那天去中尉署幹什麼去了?好神秘的樣子,也不和我說,也不帶我去。”朱桃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