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朱橋放下手中書本,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退下,他們才離開,順帶着關上了房門。
“你可知道,三弟的兔子被那毒心腸的朱槿榮指使女婢送到了皮草鋪子裡做成了耳捂子!”朱校聲音陰冷,不自覺的壓低了語氣。
那朱橋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不能吧,我看她也不是行事荒唐的人。”
“怎麼不能!我去了那皮草鋪子,老闆親口所說!”朱校咬牙切齒,“此仇不報非君子也!”
“我勸你冷靜冷靜,這世上那麼多皮草鋪子,那麼多兔子,怎麼就能讓你撞了個正着呢?”朱橋這樣安慰朱校,讓她從長計議。
“我今夜就去報仇!你輕功比我好,你去不去?”朱校揪住朱橋的衣袖說,她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
“這事情讓母親知道,豈會輕饒了你,為大事者,豈能因這些小事壞了……”朱橋真心的想攔住朱校,那朱校早已經被肚子裡的邪火燒沒了理智。
他說的母親自然是盧姨娘,盧姨娘一路而來謹慎小心,生怕家庭不睦令風母為難,而這最重要的一環就落在了自己的兒女身上。
那朱校冷笑道,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是個出挑的,可惜就是沒生在嫡母肚子裡,成了别人的兄弟,我就是個心胸逼仄的,我非要給三弟報仇不可!”
說罷,朱校氣鼓鼓的走了,那朱橋本來想再為朱校排解一二,但見她話說的底氣十足,也沒法子再攔,實在是朱校自小就是脾氣古怪,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為此挨了不知道多少鞭子。
“三小姐這就走了,不多留一會兒?”見朱校出來的如此之早,服侍朱橋的大丫鬟客氣的問道。
她沒想到得了朱橋的甩臉子,其實朱校也是心煩,“做好你的份内事,不該問的别問。”
雪無聲的落在屋檐上,覆蓋出白茫茫的一片,該休息的都去休息了,家家戶戶都熄了燈,但那粗使的婆子還要巡視龐大的朱家府邸。
粗使的婆子們轉了一個彎兒,又走去别的地方巡視,就在此刻,隻見一黑衣人鬼鬼祟祟的飛檐走壁,目标直指雞坊而去。
第二日,雪依舊紛紛揚揚,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了昨日的似霰,隻留下今日的大雪壓屋檐之景,院子内未來得及摘的石榴都被凍上了,隻有幾隻麻雀擠在屋檐上瑟瑟發抖。
屋檐上挂着冰溜子,朱槿榮推開窗戶,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卻被冷空氣凍得又瑟縮了回去,“好家夥!滴水成冰的天氣!”
“那還不回來穿衣洗漱?”進了屋舍的善憐兒笑道。
燦橘指揮着小丫鬟放下炭盆子,又把手爐遞給了朱槿榮,“小姐真是生龍活虎,還是體諒體諒我們吧,我們都極其怕冷。”
說罷,燦橘自去關了窗子,朱槿榮也無奈,“好吧。”
她在丫鬟的伺候下穿好衣衫,那善憐兒記得她昨晚說的話,從櫃子裡取了那兔毛護耳給朱槿榮。
“果不其然,是個漂亮東西。”朱槿榮将那兔毛護耳左右打量,為其所代表的工藝贊揚。
朱槿榮随即将那兔毛護耳戴到了頭上,這天氣夠冷冽,所以她這幅打扮并不出錯。
“走吧,去往母親處請安。”朱槿榮說道,捧着手爐便要走。
一開門,那大雪覆蓋的道路已經被仆人們掃去大半了,雪一直下,他們一直掃,也不嫌棄勞累。
“雨濤閣的雪不必全部掃掉,留出一條路來就好,我還想賞雪呢,你們這樣掃完了我還有得看嗎?”朱槿榮說道。
那負責掃雪的仆人樂得如此,畢竟能少做一點活計,也能博得朱槿榮開心,何樂而不為?
“小人知道了,這就停手。”言畢,那仆從一揮手,掃雪的隊伍就換了别的地方。
朱槿榮一行人一路走過遊廊,白雪覆蓋下,那廊下的殘菊還有些許顔色。
“真想不到今年的雪來得如此之早,往年都遇不到這麼大的雪。”朱槿榮說道。
“可不是,俗話說瑞雪兆豐年,今年一定是一個豐收年,這可給農民高興壞了吧。”善憐兒搭話道。
“往年都是一二月下一場雪,一年攏共也下不了幾次,去年過年還下雨了呢,這天氣實在是無常。”燦橘也這樣說。
說着,走着,眼看就到了風母的居所,隻見一衆丫鬟仆人在外面侯着。
這是一個注重禮儀的時代,清晨傍晚都要向長輩請安問安,身為妾室的盧姨娘也不例外,她也要向風母請安,朱槿榮的幾個庶出兄妹來得早,已經在屋舍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