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見朱槿榮的車駕趕來,楚放臣早已經在門口迎接,這次鬥雞比賽,以雞會友,來的人頗多,所以楚放臣擔任了迎賓的角色。
朱槿榮攙扶着淳玉瑩下了馬車,那楚放臣第一次見淳玉瑩,難免要問上一問,“這位姑娘可是生面孔,不知道打哪兒來?”
朱槿榮白了他一眼,學楚放臣大大咧咧的口吻,“你問的這叫什麼話,人自然是打來處來!”
淳玉瑩久居閣中,看了一眼朱槿榮的臉色,連忙向楚放臣行禮,那份膽怯謹慎是實打實的,“小女子身份平平,并非京都人士,如今隻是朱小姐相邀,故而來此。”
“來者皆是客,是我唐突了!罪過罪過。”楚放臣信口一問,哪裡想得到淳玉瑩身份有礙,他趕緊向淳玉瑩道歉,畢竟因為他的嘴巴惹過的禍事也不少。
就在這尴尬的局面下,有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花萼樓内傳出,隻大緻猜得到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她聲音洪亮,“放臣!朱妹妹還沒有來?你不妨讓小厮去叫吧?這麼大的場面,都是來看她的鬥雞的,你說她該不會是怯場了吧?還是說朱将軍回來了不讓她出門?你趕緊想法子化解啊?”
這些推測,讓朱槿榮汗顔,她正想說些什麼,卻覺得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她的後背被一女孩拍了一掌,她回頭隻見到一個手持軟鞭的女孩子單手叉腰,不滿的看着她。
這女子紅衣黑發,神采奕奕,長得别有一番美麗,隻眉眼與楚放臣有些許相似之處,她咬着嘴唇,“我還以為你怯場不來了呢!正想叫人去尋你!”
“那怎麼可能,今天誰要是先跑了,我非追到他家去,将他拿了過來!”朱槿榮笑着說。
這紅衣女子就是楚放臣的姐姐楚色賦,比起楚放臣那無鹽之顔,她簡直是長得過于美貌了。
“我就知道朱妹妹一定會來!”楚色賦說。
楚放臣在前面引領着,帶着朱槿榮到了大廳,這大廳已然裝潢一新,彩帶繡球纏繞着大柱子,看來老闆也打定主意要伴随着這鬥雞的名聲,将這花萼樓的名聲再上一籌了。
她一進大廳,就像一條小魚在蝌蚪群裡遊泳,每一個人都在問這是誰,雖然這比喻有些誇張,但事實上就是如此。
朱槿榮不知道行了多少禮,心裡明白這群人可能就是這京畿道的所有貴胄人家的二代們了,今天都是為了七皇子和自己的鬥雞比賽而來。
“這是陸滂,是陸将軍家的二公子……”楚放臣介紹道。
朱槿榮立刻行禮,“久仰久仰。”
楚放臣又拉來了一男子,那男子正在飲酒,他也不放過,“這是樊星闊,谏議大夫的獨子……”
朱槿榮立刻開口,“幸會幸會。”
又有一少年主動湊上前來,楚放臣不等對方自我介紹,就說,“還有這是新晉詩人蘇樂同,之所以是新晉,那是他現在還沒有出名,他的詩你未來應該會讀過。”
朱槿榮也自我介紹,“在下朱槿榮,見君一面一如聞名。”
等這群人介紹的七七八八了,朱槿榮隻覺得今天嗓子都要發炎,可楚放臣還是沒有放過她,隻有楚色賦來解救她。
“放臣,你也太過分了吧?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是欺負朱妹妹話少,故意引着她說話。”賦賦這樣說,一下子戳破了楚放臣那見不得人的小心思。
他掩飾性的摸了摸鼻子,退了一步,“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哈哈哈——”
朱槿榮還是有幾分表演性人格在身的,她和那些二代們交談之時,完全不似平常内斂。
楚放臣大笑而去,朱槿榮忍不住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小子,敢這樣捉弄我!”
“哪裡哪裡……”楚放臣笑着說,“我也就是幫你提前适應這人情社會!”
“别說這有的沒的,你要幫我個忙,現在找個視野遼闊的雅間兒給我這位朋友!”朱槿榮這樣說,指了指淳玉瑩。
淳玉瑩連忙向楚放臣福了福身子,客氣道,“麻煩小公子了。”
楚放臣在前面走着,朱槿榮在後面跟着,一行人走到了後舍,此處小橋流水,一小亭子建在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