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輕撒一片清晖,直讓四下一片亮堂堂,朱槿榮卻腳步打架似的往出恭的地方去。
她喝了不少的酒,胃裡此刻翻江倒海,一低頭都恐懼将喝下去的酒吐了個幹淨,隻能仰着頭看月亮,緩解一二。
她此刻根本分辨不清晰方向,所以扶着那棵合歡花樹休憩,擡頭時發現了除了月亮的清晖,隻見樓上那窗戶散發着燈光。
“小蹄子!再偷竊我的東西,仔細了你的皮……”這聲音很有幾分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了。
好似是女人打架的聲音,但這聲音又截然而止了,又一聲女人的驚呼傳到了朱槿榮的耳旁。
“你們是誰?想将我怎麼樣?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這是怎麼了?朱槿榮迷瞪着一雙眼,努力将視野對焦,卻于事無補,不知道在這樹下站了多長時間,終于有人來過問了。
“請問小姐可是迷了路?”一小厮打扮的人好心的問道,他言畢就要來攙扶醉酒的朱槿榮。
什麼迷路,她隻是在窗下看風景而已,不湊巧看到了别人的故事。
“我沒有迷路。”朱槿榮想掙脫又不能掙脫,那人的手簡直就是一副鐵爪,她醉了酒,說話也不似平時文雅甚至有爆粗口的趨勢,“我沒有迷路,你先放開我,我要去如廁!”
“去如廁?這哪裡是女子應該脫口而出的話?”那人聲音帶笑,開始毫不客氣的譏諷起了朱槿榮。
朱槿榮也語帶怒氣,察覺了對方的身份不可能是小厮,但朱槿榮在這花萼樓裡也沒見過這樣一張面目。
她醉了酒,根本不在意什麼個人形象,開口就罵道,“狗日的,難道你不吃喝拉撒睡了?憑什麼女子就不能說髒話了。你要是不知道廁所在哪裡,就請放開我,迅速的消失!”
他聽了朱槿榮的話忍不住一笑,就是這人皮相平凡,可那雙眼卻是十分靈動,實在有勾魂掠魄的嫌疑,讓朱槿榮一時都看癡了。
見此,朱槿榮醉酒後的習慣性的霸道行為又開始了,她的手一把卡住對方的下颚,對着月光左右觀察,“這世間真有易容術,還有什麼人/皮/面/具?”
她言下之意,是不相信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會長得如此平平無奇,皮膚不黑不白,鼻子不高不矮,嘴巴不大不小,腦袋不圓不方,根本匹配不起這樣一雙滴溜溜、顧盼生姿的琥珀色眼眸。
“有的固然有,沒有的自然沒有。”那人笑着說,也不掰開朱槿榮的手,卻用言辭在捉弄朱槿榮。
“你的意思是存在即合理?”朱槿榮耿直的反問道,看來這張臉果然是假貨!
那人卻不再回答了,因為這時發生了更要緊的事情,不知道丢了什麼,二樓那發光的窗子有女仆大聲呼救道,“海小姐不見了!大家快抓賊了!”
看到那樓上呼叫的丫鬟,朱槿榮毫不意外,轉念一想,想必這賊人就是自己眼前這人,她問道,“你是賊?”
他可能是在作案過程中,不幸的發現了樓下目睹一切的朱槿榮,所以才下樓來應付一二。
“偷香竊玉不算賊。”那人挾持着朱槿榮,笑呵呵的帶她走了一段距離,直往花萼樓的外面走去。
他攙扶着,乃至挾持着朱槿榮,将一柄短刀抵在朱槿榮的後腰上,衣袖寬大雖然不留痕迹,但這副樣子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人問道,“朱小姐這是怎麼了?”
“喝醉了酒,身體不适,現在要先回去。”那人利落的回應道,這鬥雞比賽賓至如歸,喝醉酒也是理所應當。
“那可要差人去送?”那人又問,可距離大門處已經不遠了。
“不用不用,朱府的馬車就在外面侯着。”
朱槿榮來時,也的确乘坐了馬車,但馬車卻不是在門口侯着,還是在後院侯着,此刻在門口卻有一輛馬車在那裡。
忽悠走了那問話的人,這算了結了,那短刀距離朱槿榮的腰遠離了一段距離。
朱槿榮醉意上頭,她抓住對方的胳膊,忍不住問道,“小賊,你到底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馬上就到了。”那人信嘴一說,還是拖着朱槿榮到了門口,直到臨近馬車才放開了她。
聰明人自然知道适時的放手,那海樹霜失蹤了又能如何,不過一妓女,丢了這個還有更好的,最緊張她的去向的除了拿她當搖錢樹的老鸨子,還剩下誰?而朱槿榮就不同了,二品征西将軍的長女,丢了還不是不計較花費時間和金錢的去尋?這朱槿榮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在賊人眼裡不是好綁架的對象。
朱槿榮揪着對方的袖子,迷糊之間想反抗,随即一掌打出,那人避之不及,隻覺胸口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捂着胸口。
“原本以為你沒有武功的,沒想到手法如此淩冽!是我小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