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榮一出門,就發現燦橘等在了屋廊下,她躲避着老大的太陽,見朱槿榮出來就趕忙迎了過來,“小姐,家裡有客人,夫人讓你快些回去。”
“你來傳話?可是那淳倉公出獄了來拜訪?”跟在朱槿榮身後的朱桃忍不住問道。
“正是!”燦橘回答道,她轉頭已經不見了朱槿榮的人影。
朱槿榮已然去了馬廄,牽了自己的馬打算馳騁而去。
她的這胭脂馬名叫“胭脂虎”,還是一匹小馬,朱槿榮這個年紀騎着正合适。
朱槿榮騎馬馳騁在大街上,行人紛紛往裡避讓,這條路也是往皇宮去的必經之路,朱槿榮堪堪和一人的馬撞在了一起,幸虧她勒緊了缰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隻見前方有一軟甲小兵,風塵仆仆,滿面的灰塵,他嘴裡高呼,讓行人避讓,“十萬火急令!都給我讓開!”
他的馬鞭一次次瘋狂的抽打在白馬身上,朱槿榮回頭去看,但那人轉眼間就消失在了朱槿榮的視野之内。
這十萬火急的軍令?難道是邊疆又起戰事了?朱槿榮心想。
她一路騎馬飛奔而去,不過片刻就到了朱府,早有小厮等在那裡,為朱槿榮牽馬執凳。
“淳先生,淳姑娘,正在會客廳等小姐。”小丫鬟說道。
朱槿榮丢給那小丫鬟馬鞭,直往會客廳去,遠遠就看見善憐兒陪在身側,給兩個人續茶。
朱槿榮到來,先是朝着兩個人行禮,“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
“這是哪裡的話,我們都是閑人,等一等何妨。”淳玉瑩笑着說。
那淳倉公早已經從女兒那裡聽到了事情的原委,見到朱槿榮感激的落下了淚來,連忙作揖感謝,“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小姐,要不是你,我還在京師大獄關着,少不了受那慘無人道的酷刑。”
“先生哪裡的話,這是多虧了玉瑩,要不是她,哪裡有我的故事,她孝心感天動地,我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朱槿榮也笑着說。
“先生可想過回陳倉之後,做些什麼營生?依我看,這官是當不成了。”朱槿榮又問道兩個人日後的打算。
“老朽打算帶着的玉瑩四處行醫去,這官場險惡,我已經疲于應對了,短期内不打算再回陳倉。”淳倉公被關押的這段時間,頭發都白了不少,□□磨難沒有多少,多是心智的摧殘。
“那也好,行萬裡山,走千裡路,救死扶傷,不計前嫌。”朱槿榮樂呵呵的說。
“我們這番就是來和小姐告别的,這一别不知道到何時才能相見。”淳玉瑩雖然在笑着,眼裡已經有了淚花。
“常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玉瑩,我們還會再見的。”朱槿榮安慰道。
“這是我淳家祖傳的藥方子,一用就止血,更是治金創的良藥,老朽無以為報,隻能以此相托,聽說朱将軍久在軍中效力,也是能用上的。”那淳倉公走上前來,想将一封燒了火漆的密信交給朱槿榮。
朱槿榮自然要推辭,“這是淳先生安身立命的方子,珍貴異常,槿榮豈可收受?”
“你就拿着吧,送金送銀太庸俗,也輕賤了你我之間的情誼,唯有此禮合适,能得你所用。這方子在你手上,才能大放光彩。”淳玉瑩這樣說,朱槿榮也不好意思推辭。
“那我就收下了。”朱槿榮道,“今日匆匆,也來不及準備其他,這裡有兩杯薄酒,且讓我為你們踐行,祝你們一路順風。”
說着,燦橘已經捧了酒盞而來,為幾人斟滿酒杯。
“請。”朱槿榮道,那淳倉公和淳玉瑩也道請,幾人喝完了杯中酒,才算作别。
喝完酒,朱槿榮拍了拍手,自有小厮牽上了兩匹好馬來。
馬是矮腳的滇馬,是朱承柔從邊疆獵得的,此刻已經被馴服,釘好了鐵蹄掌,這馬也被馴養的十分溫順。
“我想你們要四處行醫,少不了代步的工具,所以就想将這兩匹馬送予你們,請你們切莫推辭。”
淳倉公向朱槿榮行禮告别,他跨上了馬,“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推辭,就此别過!”
“就此别過!槿榮。”那淳玉瑩也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