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雪剛過的夜晚,依舊是滴水成冰,曲靖帶來的馬馬蹄用碎布包過,做了防滑處理,即便是如此,還是打滑了,那瘋女人謹記着女兒的叮囑,從小溝渠裡艱難的爬了起來,又爬上了馬匹,往遠處奔去!
這積雪無聲的旁觀着一切,沒有一點聲響,黑夜裡隻有馬匹的嘚嘚聲和瘋女人的呼吸聲格外清晰,一切都是無聲的蹉跎。
那曲靖說的不得是猖狂亦或是有恃無恐,根本沒有命人去追逐瘋女人的馬,隻是冷笑着目送她的背影。
“少爺,那日那小女子看身份似是不同,要是那瘋子去找了她該如何?”曲靖的管家忍不住出聲提點,可那曲靖輕狂習慣了,如何聽得進去。
冬季雪夜,白茫茫一片。曲靖抱臂站在石榴樹下,他冷笑着,看着亂糟糟的一切,話即是說給管家聽,又是說給青鸾聽。
“該如何?又能怎麼樣?不過是官家的小姐發了發善心,給她們一些錢财補貼家用,過了那天,誰又記得誰呢?你不怕窮親戚上門讨飯?何況她們還不如窮親戚!”
對此,曲靖撕扯的清晰,斷言朱槿榮不過是一時的善心,根本不會理會後續的事情。
“你們用點力!抓住這個丫頭片子,就是為我辦事了!”曲靖早已經等待得不耐煩,腳下把積雪踢到了一旁,又吩咐手下的打手,“我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丫頭片子都收拾不了嗎?”
聽聞着這話,那些喽啰們不得不盡力了,一群人四目交對,又有了主意,由各自為營,變得有了章法。
久而久之,青鸾也顯了疲态,即便她一杆棍子耍得威風凜凜,也難以抵擋這這群人群起而攻之。
更何況,他們有她的命門在那裡!
隻見幾個宵小,殘忍的從屋子裡拖出了青鸾的姥姥,興高采烈的向青鸾炫耀起了自己的得力,“丫頭片子,看看老子手裡是誰?你要麼選擇束手就擒,要麼就看着這老貨死吧!”
那領頭的說着,一把揪起了青鸾姥姥的衣領,惡狠狠的交代了,“你年輕,這老貨可不見得能受住我們三刀兩棒的!”
說着,就拿刀劍逼近了青鸾姥姥,他一刀下去,這老人焉能有命在?在他動手的同時,青鸾姥姥幾乎同時在等死了!
萬萬沒想到,被人群死死包圍的青鸾卻在此刻突破了包圍,一個用力撲在了姥姥的身上,硬生生承受了這帶着萬鈞力道的一刀!
刀劃破破舊的衣衫,劃破她還稚嫩的皮肉,頓時鮮紅的血液濡濕了一片,那身子頓時軟了下去。
青鸾姥姥何時見過這陣仗,老眼昏花中隻記得那片血紅了,青鸾的身子軟在了她的懷裡,她顫抖的手上滿是青鸾的血,“青子!我苦命的青子啊……你們這些人就不怕老天嗎?”
“老天?哪裡的老天?他吃了我的香火,自然要庇佑我!”對于青鸾姥姥的痛苦責問,曲靖不屑一顧,他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冷眼看着這一切,幾乎是得意忘形了。
“姥姥……”青鸾還有聲響,那聲音微弱,“姥姥,你沒事兒吧?”
聽到這聲音,青鸾姥姥忍不住掉落熱淚,她哆哆嗦嗦的手帶着血液,撫摸青鸾凍紅的臉蛋,“我苦命的青子,姥姥拼了這老命,也要護得你無憂,你沒事兒,姥姥又怕什麼?”
青鸾姥姥雖然這樣說,卻是眼淚忍不住流,那動刀的喽啰也有恻隐之心,見此老妪幼童幾乎是折在了自己的手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見曲靖冷哼一聲,付手在背吩咐道,“害得老子跌了大面子,還想全身而退?來人,給我捆了這丫頭片子和這老婆子!”
說着,自有其他喽啰上前,掰開了青鸾姥姥護着青鸾的雙手,并且怒罵道,“老貨!你識相點!不然就是一個‘死’字!”
那青鸾的刀傷還在不停地流血,喽啰們卻熟視無睹,硬生生将青鸾的雙手捆在了身後,青鸾姥姥去攔,這一次就挨了一腳,那一腳踢得她丈八遠。